顾清嘉没想到,阿玉对宁王的印象这样好。
而他,很不幸地被拿来与宁王相较,还被比得一无是处。
不得不说,宁王叔的外表是极具欺骗性的,连他自己也险些被骗过去。
若不是皇兄的药材正好在宁州丢失,他也不会坚定地疑心宁王。
顾清嘉捏捏她脸颊,无奈含笑:“阿玉,你也不能单看宁王外表,便觉得他就是好人。有时候,直觉也能帮我们避开一些危险。既然他眼神让你觉得不舒服,那咱们便离他远些,不与他结交。”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宁王是你我能结交的人吗?”许菱玉笑着拍开他的手。
不过,她也从未想过靠巴结权贵做生意。
她做她的小生意,与她的俊俏郎君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就很好,宁王是好是坏,与她关系不大。
只要宁王别学檀王那一套,肆意加征赋税,让他们小老百姓过不下去就好。
从巷子里出来,许菱玉四下望望,发现离福祥客栈已不远。
她想了想,对顾清嘉道:“秀才,我走累了,你去前头雇辆马车来,我在树荫下等你。”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顾清嘉对她已有几分了解,许菱玉神情细微变化,美目流盼间,顾清嘉便已猜到她在动什么歪脑筋。
“好,或许要一会子,阿玉若觉得闷,便在周边铺子里逛逛。”顾清嘉佯装不知,温声应下。
他转过身去,大步流星,走出好几步也未回头,许菱玉放下心来,赶忙捉裙朝福祥客栈方向去。
因着心虚,她只顾着动作快些,速去速回,却忘了顾清嘉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好。
她刚开始跑动,顾清嘉便耳尖微动,听出来。
待她跑远些,顾清嘉才回眸望去,如他所料,看到阿玉小跑而去的倩影。
许菱玉也是想碰碰运气,并不确定红雨现下在客栈。
若不在,她便给红雨留张字条,约好时间,倒也不算白跑。
哪知,她运气极好,红雨正好在。
“红雨,我请大夫替秀才看过了,秀才的身子没问题,幸好你提醒得及时。”许菱玉笑盈盈告诉红雨,免得红雨跟着担心。
红雨自然知道那药没问题,佯装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但往后还是别吃了。”
许菱玉点点头,能留下说话的时间不充裕,她没客套什么,直截了当问:“你昨夜找我,说还有旁的事要与我细说,究竟是什么事?可是你在云雾山一带寻人,需要帮手?”
“不是。”红雨摇摇头,“那案子我自己慢慢查,倒是有一桩事,想劝劝阁主。”
许菱玉眼神疑惑望着她。
红雨停下擦剑的动作,将长剑收入鞘中,正色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阁主自己也莫要吃避子药了,毕竟是药三分毒,谁知道时间久了,会有什么害处呢?阁主不如顺其自然,若是与贾公子有了孩儿,必定越发情深意笃,也不用担心那贾秀才考中进士会变心了。”
这话若是芹姨说的,许菱玉还会觉得合情合理。
可从红雨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哪里不对劲。
“红雨,先前我找你讨避子药的时候,你振振有词,说避子药就该给男人吃,不该让男人光享福。”许菱玉顿了顿,继续道,“你今日怎么好像变了个人,忽而劝我拿子嗣拴住男人的心了?”
红雨愣住,百口莫辩。
她也不想啊,可谁让阁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给她们挖了这样大的坑,一个不好就得拿命填呢?!
“我,我不都是为阁主考虑么。”红雨自知前后矛盾,只好讪笑着避重就轻,“我就是觉得,阁主生意做得好,又坐拥红叶阁,有了孩儿,也后继有人不是?属下悄悄看过那贾秀才,确实生得一表人才,配得上阁主,生下的孩儿必是人中龙凤,阁主要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许菱玉下意识抬手,拿掌心贴贴红雨眉心:“没发热啊,怎么越说越离谱?还人中龙凤,宫里那些皇子皇孙才敢说是人中龙凤,我与秀才的孩儿,能把生意学明白就不错了。”
对一个莫须有的孩儿,她并没有太高期待。
“没别的话要说呃?那我走了。”许菱玉利落起身,她想赶在秀才之前,回到分开的地方。
红雨却拉住她,又没头没尾叮嘱了一句:“贾公子性子虽好,可阁主平日里待他,尽量还是温柔些,切莫由着脾性磋磨人。”
许菱玉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拍一下红雨的肩,笑斥:“你到底站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