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匕首划过他的喉咙,割破他的声带,他张嘴吐出两个字都觉得艰难痛苦。
宁知越却不理会他,静静立了有一会,将他猛推至栏杆边,掀出栏杆,看着他重重坠在下层地面。
良久,整个楼室只有冯昭尚有余息的呻吟声,宁知越定定地望着冯昭朝她伸出的手,开开合合的唇瓣是很清楚的两个字,“求你……”
她只是俯头看着他,直到楼外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再到藏经楼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完全推开,众人目之所及的是躺在血泊中的冯昭,随后望见了栏杆边上立着的宁知越。
宁知越静静等着,对底下人的质问与争执充耳不闻,直到屋外再度有人赶来,她望见那人被吓得怛然失色,视线在冯昭与她之间来回巡视不知所措之际,朝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178章
偌大的藏经楼里只有宁知越与冯昭两个人,冯昭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宁知越却是满身血迹地居高临下,手里还握着那把行凶作案的匕首,如此情形,无论怎么看,宁知越也逃脱不了干系。
宁知容与姚琡在短暂发愣时也没有任何疑虑的想到,敏敏还是动手了,只是他们没想到她会用这样激烈且堂而皇之的方式,但下一刻他们转变了念头,对今日这一遭的全部事情经过产生质疑。
这几日来,杨德为确认宁知越就是陈玉,以此为铁证,证明她的确是有备而来而且居心不良,派出县衙数十拨衙差去打探搜寻陈家的旧事与旧日的仆人,不放过分毫与陈家与陈玉有关的线索。
然而,一方面由于陈家家宅里的仆人接触陈玉的都甚少,另一方面得益于曹荣与曹襄指使张绍金和杜昆将陈家,尤其是陈玉的过去消抹的一干二净,除了传闻中的那幅画像,再无一点线索可循。
至于那幅画像……
那个曾经购置过陈家宅子的商户早已亡故,生意经营惨淡,被他那个整日花天酒地的独子挥霍一空,但他绝不肯责怪自己,只怨他阿爷当日买了一座凶宅,他们一家被女鬼缠上,就此一落千丈,而对于一只女鬼,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杨德找到他,问他那幅陈家娘子的画像现在何处。
那人夜宿花船,满身浓烈的脂粉味与酒气,回话时尚未清醒,只道哪还有什么画,家里连柴火都买不起了,那些书画又不是大家所作,留着有什么用,早烧了个精光。
杨德对这个回答大为火光,却仍是不肯罢休,他道:既然画没了,但看过画的人还在,宁知越的画像现在便可作一幅,让他辨认一番便是。
杨德是有备而来,宁知越的画像就在他话落之际被衙差们送上来。
宁知容与姚琡提着心,虽说那幅被烧掉的画最晚是三年前所作,这纨绔长年沉溺与美色酒水中,早已昏了头脑,不一定能辨认得出,但杨德拿的是宁知越的画像,若这纨绔发现一点与记忆中画像上相似之处,便可能指证她就是陈玉。
他们敛声屏气,强作镇定,看着衙差手中的画像慢慢展开,上头那副面容犹如宁知越本人亲临在场,那纨绔却眯起眼,凑近画像,细细品鉴了一番,嬉笑道:这画不错,小娘子也甚是貌美,她是何人,现在何处啊?
宁知容与姚琡相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杨德却是气急败坏,连声质问:你没见过她?再好好看看呢?还是之前那幅画像你记不得了?她们不像吗?
那纨绔摆摆手:这都哪跟哪,就是那画像还在,也不可能与这小娘子相像,那幅画里的人形如骷髅,死气沉沉,哪有这幅画中的娘子这般美貌,那分明就是两个人。
杨德不死心:你再仔细看看,就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那纨绔不耐烦了:说多少遍不像就是不像,我见了多少回了,每次瞧着都觉得鬼气森森,现在想一想也觉得胆寒,早知道就不该带着那幅画离开,还留了那么久。
杨德大失所望,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费劲心思找来的证人却是证明宁知越清白的人证。
这一点线索也中断,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可再针对宁知越,但这并非代表他相信宁知越是被诬陷的,证据总会有的,只是需要时间去找。
于是,他将视线重新转向吴夫人、春杏与那个樵夫,将三人的证词重新看了一遍,正当踌躇无计可施之
时,慈安寺里突然有一僧人传讯来,道寺中又有凶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