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琡选择第三种,有共同的目标才会认真办事。
虞循点头:“不错,若是前两种,阿越没必要受其掣肘,并可以此线索作为反击,威胁那人,因此我得出,冯昭有嫌疑这个线索,是这个幕后之人告诉她的。”
姚琡思索着,觉得很有道理。
这时,虞循又问:“可那个人是如何告诉她的呢?”
“自然是那三封信……”姚琡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后,也觉出不对,信上的线索明没有明确指向,若她没有去公主府,也没有见过冯昭的字迹,又如何得知此事与冯昭有关……
并且,她去沉雪园,本是为了揭发公主犯病与南漳县鬼魂一说做的局……
姚琡多想一点都觉得头疼,“去沉雪园这件事上,她还有隐瞒?会不会只是意外?”
虞循十分肯定地摇头,“你说过,你们离开京城前,曾去过一家字画铺子,里面存有几幅冯昭从前的笔墨,你与掌柜探讨那幅画时,阿越在做什么?”
姚琡额角突突的,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太多,那段记忆早已飘远了。他努力想了想,只记得他们一同进了字画店,之后他拉着掌柜问东问西,不太曾留意敏敏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一旁,又好像是背着身在赏阅其他字画?
“记不清了,不过那铺子里冯昭的笔墨不少,她极有可能是见过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见过。”虞循的口吻仍是笃定,像是已经有了一个完整而明确的答案。
“你好好想想,若是你收到一封匿名又查不出来历的信,信上的内容是你最关心的事,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姚琡琢磨着,“既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当然得先分辨信上内容的真假。”
虞循谆谆善诱:“信上内容是真是假,取决于写信人是谁,阿越不知道写信的是谁,又怎会相信信上所言?可是那些信里的内容于她极为重要,她自然会想弄清写信的是谁。”
姚琡若有所思,“所以她去查了字迹,在字画店里找到了答案?”
虞循一转话锋,摇头,“我只是为了让你相信,阿越在去公主府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并不表示她就是这么做的。”
姚琡彻底懵了,“拿到信,不就是按你说的这个方法确定是谁给她写的信吗?”
虞循无奈叹气,“可是信上的字迹是伪造的,她还是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既然不知道,她凭什么相信信上的内容?”
可是她知道……
姚琡愣住,“你等等,我捋一捋,敏敏知道信上的内容是真的,也就知道写信的人是谁,所以才布局去了公主府,可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虞循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我猜,是在你们离京之前。”
“这么早,可她从邢州回来到离开京城,根本没有机会见外人,难道还有一封更完整的书信?”
内情竟然如此曲折,延伸到更久之前,他和二哥都不曾察觉,能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只能想到大哥,但是……不可能是大哥啊?
如此重要的发现,姚琡没耐心听虞循诱导他想出最终的答案,着急催促道:“你就说你是怎么想的,别卖关子了。”
“好吧。那我先说说我的推测,你按照你对阿越和姚节使的了解,细细想一想有没有漏洞。”
“我认为那四封信都是阿越伪造的,目的待会再说,先说她来汜州前都发生了什么。从她回到京城,一直被关在侍郎府里,没有机会见到外人,更别说收到信,这段时日最有可能与她接触并且给她传递消息的就是姚节使,我想,那一回在侍郎府里见面,姚节使便是与她商议,送她来到汜州,让她查清案子……”
姚琡还是没忍住打断他,“你觉得大哥会不会很早就知道汜州发现的这些事?当年可是他将敏敏的境况告诉阿姐,也是他的人将敏敏送出汜州的。”
“或许……是知道的,但我以为他没有告诉阿越这件事,不然阿越不会答应那个人的要求。”
姚琡抿着嘴点点头,又听虞循继续说:“之后,你一直盯着阿越,她仍然没有机会与外人接触,可她后来却说,第一封信是在这个时候凭空出现的……
“因为是她,我们才会相信、认同她的话,可她若是说谎了,这个人也可能是不存在的,因为写这封信的人就是她,同理,这封信真正出现的时间也不是在侍郎府里,而是在之后。
“姚节使答应助她离开京城,前往汜州,于是她想到鼓动你带她离京,直到途中她又骗了你,将你引回越州,自己失去踪影。这样看来,她与那个人联系应该是在你们分开之后的那段时日,可我再仔细想了想,冯家遭难后,朝中纷纷避之不及,民间也多有忌讳,若非真爱笔墨丹青,或是如京城这类从前盛传冯太傅与冯昭书画的地方,其余州县很难找到冯昭的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