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作思索,与两人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悉知,你们如今不方便调查的,日后也不用私自行动,我来处理就好。”
玄素眉头一皱,就要打断她,宁知越冲她微微摆头,“你先听我说,我之前与你们说的不是为了安抚你们,不让你们涉入险境,我没那么自大,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完成此事,是真的希望你们先按兵不动,等合适的时机再出手相助。”
“可是娘子你现在已经被凶手盯上,韩阳平与计逢等人都如此忌惮,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们?我被凶手盯上是我自愿的,不如此,今日案子的进展不会这么快就锁定在张绍金和杜昆等人身上,又有你们告诉
我这桩案子背后牵扯到的其他人,现在凶手不止想除掉我,还该担心我将这些线索抖露出来。
“邓天锋和郭良的死也许是凶手的诡计,但也能看出他们已经狗急跳墙,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了,越是如此我的招摇就会越让他们心慌。”
姜盈盈道:“但我们也不能看着你一人面对,你不肯告诉虞郎君也就罢了,总得让我们帮你做些什么吧?”
宁知越笑道:“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正有一件事要让你们替我办。”
她上次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在沉雪园听雪堂里,因跟踪她的那帮人迟迟没有找上门,便让玄素想法子去散播消息,引起这些人的恐慌,催促许仲昇往别苑去寻人。
也不知玄素用了什么办法,结果正如她预设的一般,只多了姚琡这一个变数。
“方才我也说了,冯昭的那句话叫我百思不解,还有一件事,我曾得过几封书信——去陈宅那晚也收到过,与陈小川那儿的书信字迹同为一人所书,经过暗中查访,前几日虞郎君也为我解惑,那字迹是有人仿着冯昭的笔迹写的,种种迹象表明,此事与冯昭肯定存在某种关联。
“正巧公主将要往慈安寺小住,姜娘子有韩玉娇与计淑这二人的便利,可以暗中观察冯昭的行动,或者打探当年冯昭与公主游览汜州之时,可有与外人接触过。也不必太过着急,小心为上,哪怕发现线索,也以自身安危为先。”
姜盈盈颔首,“我明白,会小心办事的,只你说的那些书信可能给我看一看,我在别苑时也曾得见驸马书法,此人能仿驸马字迹嫁祸给他,现在又出现在南漳县,我看过字迹,日后也好分辨。”
宁知越转过眼眸,视线落在屋外,“书信如今也不在我这里,还在虞郎君那儿……不过你们的任务是盯着冯昭,写信之人我们来查就好。”
玄素跟随她多年,怎会发现不了她的异常,但她不肯说,玄素也不会逼问,最后只疑惑陈小川为何会回南漳县,又怎么帮着凶手对付她们了?
没等宁知越回答,廊下传来春杏的声音:“娘子,虞钦使来了,现在厅里候着。”
宁知越就此打住话题,朝两人示意一眼,三人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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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内室,玄素又成了那个低眉顺眼的澄心。
到了厅内,只有虞循和阿商两人,虞循背手朝中庭立着,阿商也闲在一旁,见三人来了,才转过身来。
虞循已经知晓姜盈盈来了,朝着她含笑颔首,视线转而划过她身侧的澄心,直直地落到宁知越身上。
宁静祥和,没有一丝质疑,也没有问姜盈盈为何而来,反而先解释,“出门太急,落下了一样东西,幸而姜娘子来了,不然还得你随我再回一趟县衙。”
装得好真像那么一回事,宁知越一会想着待会姜盈盈走后要与他解释的话,一会又琢磨该怎么回他这句话,一时口不应心,回道:“姜娘子是听了我‘失踪’的传闻来……”
她咬着唇,暗恼自己竟这时就跟他解释起来,显得她很心虚似的,再一瞥虞循,见他敛了几分笑意,顺着她的话问:“消息竟传得这样快?”
“嗯……”宁知越僵硬地应了一声,姜盈盈见她陷入如此窘迫情态,接过话来,“李先生与住持传了话,你们要驱鬼的消息就在寺中传开了,我与阿娘听闻这事,颇为挂念宁娘子,特来拜访。”
说着,看了一眼宁知越,又道:“人已拜访过,得知宁娘子平安无事,我也可与阿娘回禀了,你们还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言罢,带着澄心匆匆离去。
她们一走,阿商也招了春杏出门去,一时厅内只剩两人,宁知越更觉尴尬。
他要是问上一句,她还可见招拆招地解释了,偏他什么都不问,软刀子磨人,盯点血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