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思乱想了片刻,又令自己冷静下来,有事说事,有什么可慌的?
抬了头正待开口,对面忽然递了个精巧别致的檀木盒过来。
宁知越诧异地看向他,“这是……”
虞循面上竟然生出几分红晕,清了清嗓子,敛了面上的笑,严肃的拱手躬身将木盒双手奉上,“之前误解你心术不正,言语多有得罪,是我之过,我该向你致歉,这是致歉礼,还望你海涵。”
宁知越怔住,目光直直投向对面拱手请罪的人,忽觉鼻子一酸,又咬着唇按下,默了良久,道:“你也没想错,我的确有过那个念头。”
虞循听得她语调中的倔强,直起身来,无奈道:“想过但没做,至少你去公主府的动机并不是这个,所以仍算是我误解了你。”
“随便你,你爱怎么想都行。”宁知越撇撇嘴,偏头看向别处,又过了一阵,见他还双手奉着木盒,想到他早上的那个借口。
又问:“你说落下了东西,不会就是这个致歉礼吧?”
虞循点头,“嗯,思虑许久,该郑重一些,昨日回城后抽空去挑选的,你要不要看看?”
宁知越不说话,视线却没从木盒上挪开,片刻后又觉得自己怎地这般忸怩,便朝他挥了挥耷拉着的右手,“你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
虞循抽开雕花盒盖,盒内还有一层素色兰草绣样的手帕包裹着,他再将帕子掀开,其中躺着一支色泽莹润,雕饰精美的芙蓉岫玉簪子。
宁知越微讶,哪有人道歉送簪子的。
第89章
宁知越终是收下了簪子,只她未曾问虞循送簪子的用意,虞循也没有问她半个多时辰里与姜盈盈聊了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各自已窥得几分真相的疑问压下。
出了门,虞循吩咐阿商先驾车往张家去,等上了路,车内只两人,起先俱是沉默,视线却不经意交汇又一时相对无言,只能赧然挪开。
数次之后,虞循轻咳一声,先打破车内两人的不自在,说起昨日回县衙后,许仲昇调查郭良与邓天锋死因的后续。
昨日他与许仲昇分析推敲了疑凶的可能是郭良与邓天锋相熟之人,又将宁知越收到书信之事相告,关乎到冯昭,许仲昇正是发愁的时候,邓郭两家家眷将他围住,哭天抢地地向他叫屈叫冤,要他还郭邓二人一个公道。
许仲昇心烦意乱,问也问过,查也查过,一时之间毫无线索,再如何着急也得给出一点时间,让他去找线索吧?
但这两家家人不依不饶,听了这话,只哭喊自家老爷死得惨,引得过往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许仲昇劝不服,心里也正烦闷着,马车案没查明白,疑凶又死了,打算让差役将人打发走了,这些人就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出口,将怨气倾泻在他身上。
许仲昇心里蓄着怒气,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发发作,只问:你们既然要我找出凶手,又不肯给出时间让我去查,问你们你们又什么都不知道,我难道要在街上随便寻个人顶罪么?
人群中也还有讲理的,也随着附和:死了亲人固然叫人难以接受,但也不能拿官府撒气,总要讲些道理才行。
被百姓指责起来,郭邓两家家人面面相觑一阵子,方说起邓天锋和郭良出事之际,宁知越正去了城外。
话虽未明说,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怀疑宁知越杀了郭邓二人。
这真是捉贼的还没叫唤,贼先喊冤了。
许仲昇才经了虞循提点,又有那几封信为证,还关系到驸马,他再如何想着这些豪绅这些年给他的好处,也不能将驸马给牵扯进来,那才是真不要命了。
但是之前张
家与杜家管事还没来的时候,郭家和邓家家眷也没有提起过这个猜想,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自己推断出“凶手”,这不是胡扯么?
他怒斥:宁娘子与你们两家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他二人,疑凶是要讲真凭实据的,你们胡编乱造污蔑人,可得仔细后果。
但那两家人咬口不改,只说这些时日县城里发生了许多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五名商人不也与宁娘子毫无瓜葛,不也因她受了难,还有陈家宅子进人的事,怎么就她来了就生出这么多的事端,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将陈家宅子进了人的消息传了出来,顿时引得围观的百姓惶恐不安,继而愤然不平地向许仲昇这话的真假。
不等许仲昇回答,那两家人里不知道是谁又高声宣传,说了宁知越还要去陈家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