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郁蘅大惊失色,“她能逃去哪儿?她那小身板,即便会些拳脚,连我都打不过的,那么多禁军,怎么可能?”
舒凌探寻的视线审视着她,“告诉母亲,她平日怎么和那群人联系?”
“什么…什么人啊?”萧郁蘅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的装傻。
“她生死未卜,再拖下去,只能以畏罪潜逃论处,朕也没办法,你自己掂量。”舒凌不再瞧她,兀自拎了书来读。
萧郁蘅怔愣在原地,未发一言。
“当日你送去的吃食被投了毒,朕的人找了她十日杳无音讯。你若想知她生死,应该知道如何做对她好。”舒凌适时的又甩出了些线索。
萧郁蘅听得投毒二字便彻底慌了,“我…,和音她,”她捏着自己的裙摆,满眼苦楚的挣扎,“之前我逃去大相国寺,是和音给了我一枚簪子,我只见到了那个珠宝店的掌柜,其余的一概不知了,母亲,我全招了。”
舒凌难掩失望,从萧郁蘅嘴里抠不出要紧线索,那珠宝店早就被弃用了。
沉吟须臾,她忽而眸光一转,唇角弯弯:“苗苗,陪朕演场戏,引她出来如何?”
萧郁蘅闻言,再看向舒凌嘴角的笑,她战战兢兢的后退两步,“母…母亲,您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
第62章 诱捕
一方小院内, 枯枝上家雀啁啾。
苏韵卿每日趁着天色蒙蒙亮,就会在院子里小坐一会儿,望着天空呼吸下新鲜空气。
白日里她便躲在房间, 一步不出。
近来挨家挨户的敲门巡查已经好几次了,每每有人来, 她都不得不闪身躲进衣柜里、菜窖里,在逼仄的空间内屏息凝神。
今日那妇人买菜回来, 一脸忧心的惊惧。
“您怎么了?”苏韵卿不无担忧的出言询问, 连日来苏旻都未曾再回来, 想是出城不易,情势不佳。
“外头戒严了,都是兵。我不知是在找你还是别的什么。路过的说是今早公主去大相国寺祈福,遇刺了, 流了好多血, 刺客还跑了, 这才戒严的。”那妇人的语调忧心忡忡。
“哪个公主?”苏韵卿忽而起身, 面露惊惶之色。
“什么…什么国什么的,我一个妇道人家, 不清楚。只要不是冲着你就行,掌教这会儿也联系不上,若搜家再严些, 那榻下的小窖怕也藏不住你。”妇人满目担忧, 神色紧张。
苏韵卿却是顾不上自己了,国朝公主封号里带了“国”字的,只有萧郁蘅一人, 她也确实时常往大相国寺跑。
“这里离着大相国寺很近吗?”苏韵卿思忖良久, 开口询问。
“这儿就是山脚下的民居, 你去后院看见那山,就是大相国寺的后山,要不也不至于戒严。”妇人指了指自家后头的院子。
苏韵卿抬脚出去,仰首一瞧,的确是近在咫尺。只碍于茂密的丛林遮掩,看不清巍峨的宝殿。
她很想冲去大相国寺探查萧郁蘅的安危,可她不能。刺客是钦犯,她也是。
“劳您得空给掌教传讯,我想见她。”苏韵卿思量许久,才恳切地与妇人商量。
“行,今天怕是不成,明日吧,让我家郎去找她。”妇人爽快的应承下来。
第二日,周遭的民居巷口再度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妇人丧着脸回来,看见苏韵卿道:“别说找掌教了,出去买菜都不成。说是陛下的圣驾往大相国寺去,得净路半日呢。”
话音入耳,苏韵卿的一颗心杂乱无章的跳着,若萧郁蘅安好,舒凌岂会出宫来?若遇刺受伤动不得,安养就是,陛下何必非要抛下政务,火急火燎的赶去寺庙?
除非,萧郁蘅伤得极重。
她坐立难安的在后院里望了半日的山,萧索的枯枝满布,挡住了巍峨森严的皇家寺院,自也挡住了她忧愁难耐的心绪。
入夜,那街巷外的人都不曾撤去,妇人说:“明日吧,我去巷子口打听了,说是圣驾未走,咱小老百姓出不去的。”
“好。”苏韵卿状似淡然的答允,心里却有个别的主意。
夜深人静,这对儿夫妻皆已入梦。
苏韵卿悄然爬起了身来,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个住了大半个月的小院,迎着洒落的月影,她见四下无人,便大大方方的走去了长街外。
宿卫的皆是舒凌出行时必备的左卫禁军,统帅乃是舒维靖。
苏韵卿立在宵禁的巷子口,看着卫兵一脸戒备的以长刀将她围困,她莞尔轻语,“带我去见你们舒将军。”
“你是何人?”那卫兵听得苏韵卿一口叫出了他们主官的名姓,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耽搁了正事你无法交待,只管去通传。”苏韵卿故作严肃,“我孤身一人,怕什么?你们隶属左卫,将军舒维靖,告诉他和音求见,请入大相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