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倒吸了口寒气,想了会儿轻声回道:“那小弟弟落水的时候,少将军不在他身边。”
……
清明过后花岱延就要离开临安,肖克岚提着酒上门。
听见叩门声,花岱延透过书架的缝隙看过来。
二人相视一笑,花岱延放下正在收拾的书,缓缓走出来,“又想喝酒了?”
肖克岚:“你后日一走,我再想喝找不到人了啊。”
两人出来往池塘亭子走,花岱延吩咐三七弄几道下酒菜来。
肖克岚:“这一趟去衡州,三七也跟你一块儿去吧?”
花岱延坐下摇了下头:“他送我到了衡州又回来,乡下老家里给他寻了个媳妇,要回家娶妻呢。”
下酒菜还没上,酒已经喝了半碗。
看花岱延今日心情不错,肖克岚试问道:“你要走的事,南秋知道吗?”
花岱延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兴许是酒劲儿太大,眉头皱了片刻又松开来,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轻轻道出两个字:知道。
酒一碗接着一碗,没多久这一斤酒就没了。
肖克岚抖了抖酒坛子,发现今日花岱延有些反常,平日他的酒量喝不了多少,他知道自己醉意来时便会停下。
“你今儿又怎么了?喝这么多?”
花岱延脸上泛着微红:“不是你找我喝的吗?”
一看酒坛子里没酒了,大声唤道:“三七,上酒!”
半天下来,两个人喝了足足三斤。
花岱延最后做都坐不稳了,仍把这酒碗不放,趴在桌上,醉醺醺的念道:南秋。
看他已经喝醉了,肖克岚和三七在一旁给他拍背催吐,三七把恭桶都拿出来了,愣是一点也没吐出来,只好搀扶着他回房。
跨进主屋门槛,肖克岚让三七去准备醒酒汤,自己一个人架着花岱延往卧室走。
“南秋……”
肖克岚无奈叹道:“南秋南秋,我去给你把南秋叫来?清醒的时候怎么不对她表明心意,就知道喝闷酒。”
走到床榻边,肖克岚正要给他转个身,好让他躺下。
花岱延醉意朦胧中,双眼直直盯着肖克岚的脸,喉结一滚动,忽然靠近吻上那双唇。
肖克岚反应了一瞬,把他的脸推开。
花岱延迷糊地说道:“南秋,你怎么还有胡茬?怪扎人的。”
肖克岚撒手把他推床榻上,连忙呸了几声,擦擦嘴说道:“你这人,怎么胡乱亲人呢?”
他坐到床边歇口气,听到花岱延趴在床上,嘴里仍然喊着“南秋”。忽然心生一念,清了清嗓子,捏住鼻子掐着嗓子轻轻问道:“何事呀花大哥?”
他想学着杜南秋说话,奈何一点也不像,花岱延轻咳了一声猛地趴到床边来,吐在地上。
肖克岚赶紧起身把角落里的恭桶拿过来给他接着,一只手拍抚着他的背。
“这到底怎么了这是?比上回薛鹤安来祠堂巷过中秋还贪杯。”
花岱延吐完后翻身躺回去,听到“薛鹤安”三个字,脑子一紧崩,双眸合着,摸索着抓紧肖克岚,醉言醉语道:“对不起,早知你这么难过,我不该杀他……”
肖克岚顿时后背发凉,恍惚片刻,花岱延已经睡过去。
翌日清晨,花岱延醒过来,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酸痛。
“三七……三七!”
只听走廊上脚步声渐近,进来的是肖克岚。
“你醒了?”
肖克岚进屋把他扶着坐起来:“头还晕吗?”
花岱延看着他一脸疑惑,迟疑地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昨晚没回去弟妹不修理你吗?”
肖克岚帮他把鞋拿到脚下,“说什么呢?我早上刚过来的,快起来,三七说厨房给你做了粥暖暖胃。昨天不要命似的喝,吐了好几回,我差点去请郎中了。”
梳洗更衣后来到花厅,三七已经把饭菜摆上。
两道时蔬炒菜,还有一碗鸡蛋羹。
正吃着,花岱延看到一旁肖克岚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有事说?”
肖克岚眼睛看向别处:“没有,你快吃吧,要不要再来一碗粥?”
吃了两碗,花岱延已经有七八分饱。
“不用了。”
吃完后,三七把碗筷盘子撤走,端上一壶刚沏好的茶。
肖克岚抿了一口茶,手心有些冒汗,犹豫了片刻问道:“载明,薛鹤安是怎么死的?”
花岱延拿着茶杯,不动声色道:“被逼死的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怎么又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