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梅微微点头:“好了,快出城吧,一会儿城门就关了,战场上自己多当心。”
秦惟义一跃上马,再次望向巷子里灯火处,心一横转头扬鞭策马离去。
翌日,城门一开,肖克岚和花岱延坐着马车出城,追了半个时辰赶上大军的队伍。
望见远处路边草坪几个人道别,走近些看到是朱燕乔和沈忆城,像是特地过来给秦箫送行。这几天整个秦府都乱套了,总督大人也没能过来相送。
听闻小公子出事那日,江面上风平浪静,而船只无端侧翻沉没,想必另有其因。
王文瀚和肖宴看见他俩的马车,从队伍里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
花岱延:“想看看三万大军出征的宏观。”
肖克岚说道:“我们不来,你们俩媳妇就要吵着来了。南秋说慧英昨晚一夜没睡,今早天没亮就起来等着开城门,想来送送你们。虎子一大早醒来就要找爹,他一哭,大郎也跟着哭了。秀娥和南秋劝了多会儿,这才没跟着过来。”
王文瀚和肖宴相觑一眼,如今也没有回转的余地。连少将军强忍着丧子之痛带兵出征,他们又有什么退缩的理由?只希望尽快把敌军刚出武朝的领土,早日回来。
肖宴:“四叔,家里孩子多,劳你平日帮忙照看些。”
不必他说,肖克岚也知道怎么做。
还得跟上行军的队伍,草草说了句,两人辞别回到队伍中。
路边肖克岚和花岱延站了近半个时辰,直到看不见那军队的身影。
肖克岚:“走了。”
花岱延依旧远眺着队伍消失的方向,一脸心事重重:“嗯,走了,我也要走了。”
肖克岚转身准备上马车:“是该走了,快回去看看孩子们。”
二人并肩坐在驭位上,一人拉着缰绳,一人拿着马鞭,准备回城。
刚走几步,花岱延轻声开口:“我是说,我也要离开临安了。”
肖克岚不以为意说道:“这回又是上哪儿游玩去啊?”
“去衡州,不过是去读书。”
话音一落,肖克岚手里的鞭子停住,侧过头来,“去多久?”
“说不准,再回来兴许是三年之后了。”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肖克岚一时语噻,沉默了会儿问道:“过年都不回来的吗?衡阳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吧?”
花岱延自嘲道:“我一个孤家寡人,在哪儿过年都一样。”
肖克岚:“什么孤家寡人?你在临安有哪回是独自一个人过年?肖宴和文瀚还不知过年能不能回来,你不回来到时候我连喝酒的人都没有。”说完又想了想,“嘶……是不是跟南秋吵架了?你这一去三年,不管南秋了吗?”
花岱延嗤笑一声:“我是她什么人?非得管她?况且……文瀚和东方晔这次出征回来后,管妈妈更奈何不了她,有这两位表姐夫做靠山,谁敢欺负她?”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南秋有事,你比谁都跑得快!你就放心她在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待着?万一哪天又给别的男人拐跑了,你又要伤心。”
“她心里装着薛鹤安,不会那么容易再跟别的男人。”
肖克岚哼了一声:“薛鹤安?人都死了,南秋又没嫁给他,难道你忍心看南秋守一辈子活寡?即便是薛鹤安还在世,他能真心实意对南秋吗?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要对家里事有所隐瞒?自己有婚约在身,还来招惹清白姑娘。我看是老天有眼,看不下去了,收了他的命。不然南秋真的跟他,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话说完一会儿,也没见花岱延有个回应,肖克岚接着问道:“你去镇安的时候,那薛鹤安死了多久了?”
花岱延双眸微阖:“不知道。”
肖克岚:“那他没给南秋留下话或是字条什么的吗?”
“不知道,没看见。”
花岱延语气中略有不耐烦,察觉肖克岚又要开口,先一步说道:“你饶了我行不行?薛鹤安薛鹤安,有完没完?不提他没话说了吗?”
听出他话里的怨气,肖克岚心生疑惑,可看到他愁眉不展,没再开口。
清明肖克岚一家下乡扫墓,回来看到秦家的丧葬队伍出城,街道上的人都退避开来。
秦夫人和府上三位姑娘一起送葬,等到队伍走远了,孙秀娥回酒馆,肖克岚领着女儿去祠堂巷。
“爹爹,那小弟弟好可怜啊。他们都说少将军英武盖世,为民除害、解救百姓的事多到数都数不清,为何不救救他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