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到了救星戒同所,是的,他们被那些无知的父母捧得高高的,真以为自己是所谓的救星。
这家戒同所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一进去就看到有人正在挨打,那个人从一开始尖叫着挣扎,到后来的眼神麻木绝望着求饶,旁边围着一圈人,有笑着看戏的“教官”,有正瑟瑟发抖的“学员”,我瞬间就明白了,在这里,他们不将人当人看,而是当畜生看。
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
那里有男有女,在那里,我们每天早晨被要求读书,读的是同性恋是可耻的、同性恋是恶心的诸如此类他们编写的“圣经”,企图以此来击溃我们的精神防线。
一开始,我不愿意读,我觉得这太荒唐了,我不觉得这是错的,“教官”注意到了我,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读,而是直接拿起手边的鞭子朝我打来,我不读就一直打,直到我屈服了,我开口了,鞭子才停。
因为不愿意屈服,住在我隔壁的哥哥被活生生打死在了我的面前,他的父母被通知过来收尸时裹得严严实实,听信了“教官们”的他在里面和一个男孩子因为性虐待失手致死,那些人甚至摆出了一副惋惜痛惜的表情说着怪自己没管好之类的话。
更令我震惊的是,他的父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相信了,甚至连白布都不愿意掀开看一眼,就带着厌烦的眼神急匆匆地带走了他的尸体。
有些没被打死的,因为他们的“教官”理智尚存,就会在经受毒打后被关进小黑屋,那里面有一个大笼子,我们会被像狗一样丢进笼子里关着。
那个屋子里没有光,在里面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给饭时,那些“教官们”才会将门打开,看着里面的人用手扒门的样子取乐,只有那时,才有一点光晃进去。
在这里,他们会将我们绑在椅子上,在幕布上投屏我们喜欢的同性的照片,问我们喜欢吗?好看吗?只要我们的答案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电击我们,电到吐是常有的事,直到得到满意的答案。
很多人到后面甚至对自己喜欢的人产生了抵触心理,看到照片就忍不住恶心想吐,他们对此感到很满意,认为治疗达到了新的阶段。
他们甚至还会将我们聚集在一起,放一些同性之间的视频,如果谁出现了生理反应,就是还需要治疗,就会被电击。
他们还会播放男女之间的视频,逼迫我们看。
而这还是表面上的,背地里,他们更甚。
里面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会被强迫着去接待“医生”,面对一些发现了的家长,他们甚至会以这是治疗手段的一种,只是让女孩们接受男性的一种治疗手段,如果你们不乐意,那就算了。
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很多父母竟真的醒了,并将之奉为真理,继续吹捧着他们,哪怕不信,也只说了拒绝这种疗法,却没接走她们,而这些拒绝了疗法却没被接走的女孩,将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并被要求保密,是的,他们没有放过她们。
只有零星几个女孩的父母醒悟了,要将她们接走,他们借口要给她们举办送别会,实则是要威胁出去的女孩子们不要将这里面的事情传出去,否则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付出代价,还将一些照片打印出来放在她们的面前。
男孩儿也没有被放过,真是可笑,打着戒同的旗号,实则里面的一些教官自己就是个同性恋,在那里,长得好看的男孩儿也会有相同的经历。
从那以后,每当有身体接触,哪怕只是无意的,哪怕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我都会恶心得想吐,无法控制地发抖。
那是个会吃人的地方,它吃掉了比我早进去的、跟我一起进去的、比我后进去的人,同样的,它也吃掉了我。
为了出去,我在父母来看望我时,努力表现,假装我已经被治好了,于是我出来了。
后来,我开始频繁出入酒吧,我开始喝酒抽烟,我每天都会在酒吧的包间里喝得烂醉如泥,看着午夜时,一楼大看台围成一圈的男男女女在漫天飞扬的红色纸片下欢呼呐喊,我的心跳随之剧烈波动,只有这时,我才能感受到我还活着。
从那里出来以后,我一度感到崩溃,我开始疯狂地渴求自由,明明我看似已经不受约束,可我知道这是假象,我的躯壳是自由的,我的灵魂却沉在了海底。
我无数次走到海边往下看,想要窥得一丝我被禁锢住的灵魂,可我只能看到海面倒映出我的躯壳。
我还记得最严重的时候,我曾一个人去海边,躺在海滩边等着所有人离开,我想去解救我被困在海底的灵魂,我从日暮等到日出,可有一个大叔迟迟不走,直到太阳升起,游人继续过来,我知道我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