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的回答,沈嘉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猜到了他刚刚一直没回是因为看了自己的主页,跟伙伴们商量去了,甚至可能他们现在正在一起为可能能找到自己这个画师帮忙而感到高兴。
沈嘉煜不再犹豫,删掉了刚刚打出来的几个字,重新组织措辞,点击发送。
‘不需要钱,我也曾经在同一个ip的戒同所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我也想为你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干就干,回复完后,沈嘉煜开始画画,接了这么多稿,现在这种分镜小故事的画沈嘉煜已经很熟悉了,马上就能上手。
画了几个小时,沈嘉煜看了下画出来的几页漫画,修改了下细节方面的问题后,就发了出来。
沈嘉煜没有看评论,发完就立马关掉,然后开始斟酌着措辞写下自己的那份控告书。
一晚上,沈嘉煜写写删删,修改了无数遍,终于在太阳升起后,带上话题,上传了这一份控告书。
致看到这封信的所有人,
我是画手加一把火,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平台上发除了画稿之外的东西,其实想说的很多,但是无奈提笔千言,落笔却无言,删删改改了许多次,最终写出了这么一份还算看得过去的信。
相信部分关注了我的人应该有看到昨天晚上那则漫画了吧,我的后台也收到了很多询问我的私信,是的,这则漫画,是改编自我的真实经历。
我的父母是做生意的,或者说我们家好几代人都是商人,公司代代相传,到我父亲这一代,他是独子,家中所有也就理所当然地传到了他手上。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总是很忙,总是在各地飞,一年半载不着家都是常事,我是爷爷带大的,可能是因为爷爷在我的身边他们很放心?所以我们几乎没有什么联系,除了转账记录。
不过还好的是,我还有一个小伙伴,他是在我七岁的时候来到我家的,当时他八岁,是父亲以前生意伙伴的儿子,因为飞机失事父母离世,他的父母在我们家资金周转困难时曾帮助过我们家,所以父亲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陷入虎穴,就把他带到了我们家。
我们一起长大,他对我的陪伴超过了所有人,可能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很依赖他,在还分不清感情的年纪,他在我这里一度占据重要地位。
十六岁的时候,爷爷离世了,是寿终正寝,从那以后,我的生命好像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安慰我说以后爷爷不在了,哥哥会保护好你的,这份承诺太令人安心了,我想抓住这个当时在我的小小世界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现在想来也挺可笑,当时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我,将依赖与感激错认成了喜欢,于是我将这份喜欢藏进了日记本里。
十七岁时,东窗事发,我的母亲在某一次回家休息的时候突然醒悟,想要弥补我过去十几年缺失的陪伴,于是她进入了我的房间,学着别人的母亲想帮我打扫卫生。
我放在桌上的日记本就这样巧合地被第一次做家务的她碰倒,她看见了我的“喜欢”。
后来,没有任何征兆的,我被叫回了家,天真的我当时仍然渴求亲情,于是,我揣着满怀欣喜回了家。
一回到家,我就发现家里的装饰变了,有些瓷器消失了,当时的我被激动冲昏了头脑,没注意到氛围不对劲,现在想来,可能是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还“喜欢”上了日夜陪伴成长的哥哥这件事令他们受到了冲击,所以发泄情绪了吧。
我一进门,他们就让我跪下,我不知所措,却没有听他们的,迎着我疑惑的眼神,我的父亲率先有了动作,他将桌面的本子拿起砸向了我,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的日记被看到了。
我记得当时的我也很生气,因为他们随意乱翻我的日记,我觉得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于是我们爆发了严重的争吵。
母亲在一旁看着我们争吵默默垂泪,最后,她拦住父亲,转头对我说,她联系了这边有名的戒同所,让我进去改造,说我是生病了,进去治疗就好了。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疯狂地朝她吼,我说我没有病,这不是病,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我永远忘不掉,当我吼出这句话时,他们看一个神经病的眼神,嫌恶的,心痛的,复杂的。
那时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想留住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这是错的。
戒同所的车很快就来了,我拼命挣扎,可我双手敌不过四脚,很快我就被强硬的塞进了车里,透过车窗,我看到我的父母一脸看救星般的眼神看着所谓的“专家”,真是讽刺,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