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今日不羁的女侠是认真的。
她认真地邀请他共赴欲浪尖儿。
而虞令淮也一丝不苟地履行上一回作出的承诺,给她看,也给她用。
“沛沛,你这两日是不是心中不痛快?”虞令淮动了动身子,凑在她耳畔,“如果你觉得什么都跟我分享有点越界的话,可以不说。”
哪怕他真的很希望得知她的所有消息。
哭与笑,苦与乐,如果不能分担,聆听与陪伴也是极好的。
“没什么大事。”容绪并不避讳,如实道来,“旁人道我们感情不好,我便意气用事住到仪元殿来。现在想想,何必自证?”
虞令淮默了默,低头吻她。
这些非议其实本不应该容绪来承受。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像是事无巨细地把自己铺陈开来,让人观看议论,他舍不得。
哪怕来自外界的议论无伤大雅,或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也舍不得。
吻的力道在加重,肌肤相贴的温度也在攀升,容绪一度疑心自己受凉发起高热。
分明没有饮酒,却像有什么东西流淌在四肢百骸,唤醒每一寸骨肉,让人短暂失去理性,只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自己要与他交吻。
“呼……”
虞令淮感谢半月藤的恻隐之心,使得他夜间保有视力,可以欣赏月下的妻子。
纤细洁白的颈项有着流畅优美的弧度,以及三三两两的绯痕,这是他唇齿行过的痕迹。
而她也没有吝啬。虞令淮一边擦拭腹肌上的点点水迹,一边无声笑了笑。
相拥而眠的一夜异常平静。
直到清晨和煦的光洒落床帐,急促的脚步声自外而来。
吴在福急得首服都歪了,跌跌撞撞求见。
竟是登闻鼓被敲响。
有人状告皇后私通外臣,祸乱朝纲!
第37章 37
雪后放晴,食肆格外热闹。
巨大的汤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萝卜羊汤正在沸腾。走街串巷的货郎等不及盛汤,先要了两块温热米糕,白白糯糯,暄暄软软,吃得起劲。
耳朵不忘支棱起来,听一听这几日上京的新鲜事。
“要说皇后娘娘和纪家二公子的秘事,我其实早有耳闻。”
“古老三你又马后炮,这浑然不搭界的两个人,你去哪里耳闻?”
“我亲眼看到的,实打实的耳闻目睹行不行?就是前几天的事,陪我家婆娘去相国寺上香,这个殿那个殿都走过一圈,要耗费不少时辰,我就靠在树下等她。远远的看见角落里有两位贵人,皇后娘娘尊容我识不得,可是纪家二公子常在街头巷陌走动,我自然看得真真切切!”
“嘁,那不就是都去上香,撞见了寒暄一下么,这怎么能扯上私通?要这么说,整个相国寺该有多少人暗度陈仓!”
另一人插话:“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我们西北边几个坊传遍了。”
纪家容家一个北边一个西边,倒是符合这人说的位置。
见那人表情暧。昧不明,手上的米糕都不香了,男女老少洗耳恭听。
“早在一两年前皇后娘娘还在会稽时,时常与纪二公子来往,寄情尺素。回京后两人更是要好,还互赠画卷。”
“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啧啧,要么说高门贵族呢,作的画儿真是让人开了眼界,那些个艳。情画册都比不上……”
“果真?”后来的一人听得认真,不过也起了疑惑,“皇后娘娘嫁的是圣上,有那等龙章凤姿的夫婿,还能瞧上别个?
“哪里会嫌多?你只当男人一妻多妾,我们这位皇后娘娘不光执掌凤印,还垂帘听政,代理朝事,说不定也想要个一夫多郎哈哈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哎唷,谁啊?!”
笑得最猖狂之人坐下来时板凳被人飞脚一踹,害他跌了个大马趴。
“嘴里不干不净,米糕还堵不上你的嘴?”
薛俪娘看过来的眼神好似在看牲畜。
那人见对方是个小娘子,心生轻视,欲爬起反击,却被小娘子身后的两个健仆吓退。
“要我说,你们人云亦云的,也太容易成为有心之人的棋子了。”薛俪娘喝口羊汤,扫一眼周围呆滞的人群。
最近她成功和离,回了娘家得到庇护,胆气也足了许多。
“皇后娘娘修律法,动了多少人的利益,那些人坐不住了出来造谣、泼脏水,正愁没人帮着散播,你们倒好,一个比一个起劲。”
人群交头接耳,本就是墙头草,听谁说得有理就往哪边倒,但猎奇的一颗心在萧瑟冬日里仍是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