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长海心中咯噔一下,王爷?
这么年轻的王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他是没见过,但安王之名,他早已如雷贯耳,可他不能承认,不然就完了。
不是说这位大邺王爷代表皇室去北境稳定军心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州。
潘长海来不及多想了,决定先把人抓起来,等到他把自己的尾巴扫干净了,就说是误抓,到时候安王再怎么怪罪,也不能直接拿他怎么样,他再跟陛下哭诉哭诉,责罚也不会太重。
当然,如果可以,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就更好了,潘长海异想天开的做着美梦。
“大胆贼人,胆敢冒充大邺王爷,来人,给我抓起来!”
潘长海想好了对策,就迅速下令,想来个先发制人。
“谁敢动手!”
孔连高举起腰间的王府侍卫令牌大声呵斥道,场面瞬间静默了,众百姓先惊而后喜,接着开始担忧起来。
潘长海手下的官兵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动作,皆齐刷刷看向他。
谁都没想到纪遇安来头这么大,即使听到知府大人说对方是假冒的,官兵仍然不敢再向前一步,人家护卫都亮出令牌了,哪个冒牌王爷敢这么大胆,冒充皇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王爷若是真的,今日要是动手了,那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潘长海瞧着不动的官兵,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潘知府这黑白颠倒的本事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难怪这江州茶农求告无门,你真是我大邺官员之耻。”
纪遇安嗤笑了一声,先把自家小夫郎护到身后,他看潘长海否认自己的身份,便猜到了对方在打什么歪主意,他不怕跟潘长海动手,只是担心伤到这里的无辜百姓。
纪遇安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按照预估,千年今日也该回来了。
潘长海若真要抓他,他不可能束手就擒,况且刚刚的种种迹象表明,潘长海带来的这些官兵并不完全不带脑子的只知道唯命是从,至少他们会有自己的思量。
人只要有私心,就会有弱点,这样就不怕煽动不了他们的情绪,人心要是散了,便是一帮乌合之众。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些冒牌货抓起来,否则回去都大刑伺候!”
潘长海听纪遇安提起茶农,一颗心瞬间就慌乱了,见自己竟然支使不动手下的人了,更加暴跳如雷,直接放出威胁的话。
场面顿时又紧张了起来,百姓们见官兵想上前,自发手臂挽手臂挡在前面,不给他们前进。
纪遇安和颜清随见此眼眶有些发热,正想说什么,一道声音却先于他们开口前落了下来。
“谁敢动我家王爷!”
只见千年飞身而来,跃过官兵和百姓,落在了纪遇安身前,跟他告罪。
“统统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了!”
紧随千年其后的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威风八面的江南大营总兵周立阳,随着他一声令下,潘长海以及他带来的官兵都被包围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周立阳带的兵到底是武将训练出来的,气场比潘长海带的普通官兵强大多了,形势逼人,大家开始装鹌鹑。
“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王爷王妃恕罪。”
周立阳翻身下马,走到纪遇安和颜清随跟前躬身行礼,还好来得及,安王若是出事,他定然会因未及时营救而难逃罪责。
“哪里,周总兵来得刚刚好。”
纪遇安脸上扬起笑意,上前将人扶起,确实是来得不早不晚,让他瞧清楚了江州知府到底有多大胆,抬出了身份竟还想抓他,可见平日里多随心而为。
潘长海见情势对自己不利,立马改了态度,认错那叫一个麻溜,各种说自己有眼无珠,前后两副嘴脸让人看开了眼。
但是纪遇安可不跟他啰嗦了,先抓了关起来再说。
“王爷,不知者无罪,下官是朝廷命官,您不能随意抓我……”
潘长海大声叫喊,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这江州的事情可就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了,所以拼命挣扎。
“啊……疼!”
听完潘长海的话颜清随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叫起来。
纪遇安吓坏了,赶紧过去将人扶住,又叫人喊大夫,结果低头就见他家小夫郎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眼。
“肚子痛,可能是动了胎气。”
颜清随委委屈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纪遇安暗笑,媳妇儿反应真快,演技也倍棒。
他转向潘长海冷笑了一下:“不知者无罪,潘知府倒是挺会用词啊,所以刚刚本王的人出示令牌是在对牛弹琴?知府大人的理解能力既然这么差,那就去牢里好好反省吧,你冒犯本王在先,又惊扰王妃动了胎气,伤害到了皇嗣,本王就是把你先斩后奏了,父皇也不会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