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几秒,胖姐反应过来,“哦”了两声,才笑说:“女朋友也蛮好,幸福就好。以后常带着来,我给你们便宜。”
称好蔬菜,胖姐友情附送了两串新鲜无比的葡萄。
阮符震惊之余,仔细打量起胖姐。
胖姐满脸横肉,眼睛小小地眯着,个子不高,身材微胖,一条腿跛着,搬东西走起路来有些费劲。
明明长了张凶巴巴的脸,此刻的行动却格外温暖人心。
阮符心念一动,要上前帮忙,却被殷燃拦下。
前者对此十分诧异。
待付好钱道谢,二人走出一段距离,阮符才问:“燃燃,你为什么不让我帮胖姐啊。”
“但胖姐不需要,”殷燃说,“我们对残疾人最好的尊重,就是忘记他们是残疾人的事实。”
大家都是人,无本质区别。他们从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什么特别关心。
说着,殷燃轻捏捏阮符的手,又道:“还有,不经允许,不许松开我。”
又在水产区买了条鳜鱼,这一行才算结束。
几分钟后,殷燃迎来了她厨艺的瓶颈。
她第一次处理鱼,多少有些不顺手,在杀鱼未遂后,可怜的鳜鱼挣扎着落地试图逃跑。
殷燃耐着性子,一边挽袖子,一边追,没一会儿,鱼扑腾着身子,猛跳到了客厅。
阮符听到声音回头,当场笑出声。
往日矜贵的殷燃满身狼狈,望着地板上的活鱼,略显无措。
感叹完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短板后,阮符悄悄打开相机,准备以后在殷燃强制她早睡时,拿这个反制约她。
按下快门,刺目的闪光灯及时地亮起。
“咔嚓——”殷燃倏地抬头,被晃得眯眯眼。
“拍我做什么?”
接下来,等待宰割的不再是鱼。
“按错了……”阮符实话实说,毕竟她本来想录视频。
殷燃俯身,趁鱼疲劳不再动身,及时抓起,将之放到了水池中。
而后,她洗洗手,走向沙发。
“照片删掉。”那语气颇具危机感。
阮符忙起身后退,临危不乱地摇头:“不。”
殷燃原地笑了声,感叹自己真是把她宠坏了。
“长本事了,是吧。”她用的是陈述句。
阮符听到这句就像炸了毛似的。
上次殷燃这么说的时候,她被狠狠地按在沙发亲了一顿。
“没……我不敢了……”阮符后退着,心中考虑放弃挣扎的可能性。
下一秒,后背撞墙,退无可退。
殷燃走近,嘴角上扬。
窗帘没拉,独属于傍晚的浪漫色彩漫上窗格。阮符倚在米黄色的窗帘前,
说起来,殷燃喜欢日头初升,喜欢阳光正盛的正午,唯独不待见傍晚。
原因也奇怪,只是傍晚总于“垂暮”之类的词汇联系到一起,她觉得太过悲观。
直到如今,她发现这样老去,也未尝不好。
“呵,我看你下次还敢。”
殷燃说着,拿过手机,按下手机屏幕上的删掉键。
阮符立刻服软,搂住她的腰,笑着轻蹭。
“不敢了,真的。”她吻她示好,真像只被驯化的小狐狸。
殷燃望着她的睫毛,心中不由得轻叹。
真希望她永远这般,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承受。
季柔的隐瞒,或许是对的。
见殷燃没说话,阮符故意激怒她,轻声道:“衣服有点腥。”
“行,待会儿别吃鱼。”
“那不行呀,鱼还是要吃的,我女朋友专门做的,我得给面子。”
阮符的手指由她下巴滑下,触及殷燃颈部动脉。脉搏在指腹下小幅度起伏,佐证着生命存在的。她忍不住凑近,轻啄。
殷燃身体一僵,要推开她。
后者一脸不情愿。“干嘛……”
“不想吃饭了么?”她声音微哑。
阮符红着脸,笑吟吟说:“也不是不可以不……”
话说得弯弯绕绕。
殷燃站到窗口,将她的话堵住。
没一会儿,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时。
殷燃与之分开短距离平复呼吸和心跳,顺手捞过桌上震动的手机。
“谁的电话……”阮符终于有空换气,接过手机,她瞥了眼,“啊,我后妈……”
阮符说着,按下接听键。
“喂,阮符?”
“是我,您有什么事啊?”
“你那边办完了吗,”电话那端,季柔说,“我这边刚结束工作,一会儿开车去你那边,大概晚点到吧。”
“啊……”阮符眨眨眼,望向殷燃。
“怎么突然就……”
季柔握着手机,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停顿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就有点担心你。”
听起来,季柔已经决定好要来了,这通电话只作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