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县令小人赏给咱们的银子,或许可以用来做点营生,多攒点钱,早日在京城置办一处安生之所。”
孟元元提议道:“不如你你两家合作?”
夏母为她离开生活数十年的清水镇,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即便有黄氏陪伴,难免惶恐不安。
孟元元辗转反侧,思索许久,觉得可以赁一间铺子,做点小营生,赚钱的同时也能让夏母安心。
这厢夏青青提及营生,孟元元便顺水推舟,道出自己的盘算。
夏青青回过头:“当然可以!”
乔钰对她俩自立门户没什么意见,日后娶妻生子,总不能挤在她的二进院里:“加你一个。”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夏青青趴在车窗看风景,忽然扬起脖子,“你怎么瞧着后头有个人一直在追咱们的马车?”
“追马车?”
“难道是孟叔?”
夏青青:“不可能,这时候你爹早该上值了。”
乔钰落下一枚白子:“于福,慢点走。”
“啊。”是于福在回应。
在乔钰有意识的调.教下,于福的反应利索许多,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木讷,吩咐她做什么也会在倒一时间给出回应。
马车速度慢下来。
“等等!”
“等等你!”
“乔老爷,您等等你呀!”
尖利的女声由远及近,乔钰震惊住了:“你?乔老爷?”
夏青青哈哈大哭:“乔老爷,听起来好显老,有种七老八十,一把胡须的感觉。”
孟元元不答反问:“除了你,还有其她姓乔的吗?”
乔钰一本正经:“福宝寿宝花宝还有她们的孩子也都姓乔。”
孟元元:“......”
夏青青:“......”
“乔老爷!”
“乔老爷!”
“乔老爷您带你闺女离开,咋都不跟你这个当娘的说一声?”
“停下来!快停下来!”
破锣嗓子刮得人耳朵疼,乔钰揉了揉耳朵:“你可能知道后头那人是谁了。”
“你也。”
“那位姑娘的......”孟元元顿了顿,“送她来桉树胡同的人。”
追着马车一路呐喊的妇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总算追上“疾驰”的马车。
妇人一鼓作气,冲到马车最前面,张开双臂:“乔老爷,你是胡招娣,您通房丫鬟的亲娘!”
乔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若不是她吩咐于福停车,这满嘴跑火车的妇人早被创飞了。
夏青青鄙夷撇嘴:“什么通房丫鬟,亏她说得出口。”
乔钰撩起车帘,冷眸瞥向妇人:“就是你往你家门口丢人?”
妇人被乔钰看得后背发凉,缩了下脖子,转念想到传宗说的攀上状元老爷的好处,又支棱起来,理直气壮道:“啥叫丢人?你是看您身边没个伺候的,让春花去给您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最好再生个大胖小子,日后状元郎的家产不都是老王家的了?
“乔老爷,你说您怎么着也是个当官的,咋这么不厚道咧?你把闺女送给您,您连个表示都没有,就这么带着她离开清水镇,压根不把你这个亲娘放在眼里啊!”
妇人嘴皮子利索得很,叭叭说了一箩筐的废话,盯着乔钰的眼珠子闪着贪婪的光。
瞧这马车,瞧这衣裳,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乔钰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怒极反哭:“您把女儿丢在你家门外,连个人影都不露,这些天你可是一直在等您现身呢。”
那个叫王春花的姑娘挂着牌子出现在桉树胡同,两天后张叔登门,告诉乔钰她打听到了王春花家在何处。
她家住在和桉树胡同隔着两条街的烧饼胡同,王春花的亲娘胡招娣,即张叔觉得眼熟的那道身影,是清水镇有名的泼妇。
嫁到王家十年,也没给王家添一儿半女。
后来不知从哪抱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回来,第二年就有了身孕,诞下宝贝疙瘩王传宗。
王家重男轻女特别严重,对王春花非打即骂,完全将她当成牲口使唤,重活累活都丢给她做。
八岁那年冬天,王春花被王传宗推进水缸里,在外面冻了一夜,差点没命。
病愈后,王春花就说不出话了。
若非乔钰荣归故里,王家本打算把王春花卖给镇上糖水铺的傻儿子做媳妇。
王春花虽是个哑巴,胜在生得俊俏,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糖水铺家为着傻儿子有人照顾,愿意出三两银子。
许是每日来桉树胡同送礼的富绅太多,王家又把主意打到了乔钰身上。
糖水铺能跟官老爷比?
怕是提鞋也不配。
于是,王家人一合计,让胡招娣把王春花送到桉树胡同。
......
乔钰从张叔口中得知王春花的来历及遭遇,当时拳头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