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头发掉落,萧鸿鸿怂了吧唧,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对方刺破头皮。
大功告成,乔钰长指一勾,剪刀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尖端朝下,毫不犹豫地刺入皮肉。
“呃——”
萧鸿鸿刚发出声音,就被枕巾堵了嘴。
乔钰丢了剪刀,五指扣住萧鸿鸿的脖子,寸寸收紧。
萧鸿鸿呼吸困难,痛苦地蹬着双腿,麻袋下的眼球凸出,似要夺眶而出。
有那么一瞬间,乔钰真的动了杀心。
但是她不能。
萧鸿鸿是她调查、了解仙人的唯一途径。
倘若萧鸿鸿死了,那位对她莫名怀有恶意的仙人将无处可寻。
乔钰闭了闭眼,松开手的同时一拳砸在萧鸿鸿脑袋上,后者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萧鸿鸿悠悠转醒。
卧房内只她一人,套她头的麻袋不翼而飞。
伸手探向腹部,借着烛光,萧鸿鸿看到指腹上的殷红。
血!
“萧徒!”
“萧徒!”
几声过后,萧徒破门而入。
瞧见萧鸿鸿寝衣染血,头顶空无一物,脸肿成猪头的惨状,萧徒瞳孔骤缩,忙不迭去请大夫。
很快,大夫赶到。
大夫放下药箱,俯身察看萧鸿鸿腹部的伤口,忽然面色微变:“公子,这......”
萧鸿鸿心一沉:“有话直说,不必支支吾吾。”
大夫咽了口唾沫,声如蚊蝇:“伤及肾囊,恐子嗣艰难。”
肾囊?
萧鸿鸿如遭雷击,耳畔“嗡”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萧驰驰捅她的那一刀在左侧。
今夜的伤口在右侧。
两只肾囊同时受伤......
萧鸿鸿眼前一黑,再次晕死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气若游丝地低吼:“去找乔钰,给你杀了她!”
萧徒听得清晰,奉命去办了。
然而等她赶到城南的梅花胡同,天已经大亮。
乔家小院的门上一把铁将军,萧鸿鸿点名要杀的乔钰早已不知去向。
萧徒回到萧府,如实相告。
第二次悠悠转醒的萧鸿鸿哈的一声哭了,硬生生气晕了过去。
-
乔钰捅完刀子,悄无声息回到乔家小院。
眯了一个多时辰,于祥过来敲门。
“公子,该起床收拾行李,准备回乡啦!”
乔钰不应,她就继续敲。
乔钰翻个身,觉得她比胡同里的那只大公鸡还闹人。
“公子,该起床......”
“知道了。”
乔钰起身更衣,去正房用早饭。
吃饱喝足,估摸着这会儿萧鸿鸿该醒了,以免她秋后算账,乔钰赁了两辆马车,带着好友和于老四一家,踏上回乡之路。
走了四天陆路,又转水路。
自从乔钰那夜在客船上大开杀戒,杀得一众水匪闻风丧胆,屁滚尿流,凤阳府知府联合周边各府,展开多次大规模的剿匪行动。
一晃两个多月,水上再无水匪肆虐。
八天后,水路转陆路。
如此又过几日。
这天午后,乔钰小憩后醒来,掀起车帘往外看,遥遥望见一块高大石碑。
石碑上,赫然刻着“清水镇”三个大字。
“到家了。”
乔钰这一声,睡眼惺忪的夏青青和孟元元立马清醒过来,脑袋探出车厢,眼睛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灼热。
“看到了看到了,是清水镇!”
“终于到家了。”
夏青青伸个懒腰:“都说归心似箭,你现在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直接飞回去。”
孟元元摇头附和。
乔钰调侃道:“然后不过半月,全天下人都知道清水镇惊现鸟人。”
夏青青翻了个白眼:“这话你以前说过。”
乔钰理直气壮:“好话就说二遍。”
夏青青:“......”
孟元元:“......”
乔钰先让车夫送夏青青回家,然后才和孟元元回桉树胡同。
双脚落地,乔钰看着巷口那棵熟悉的老桉树,以及目光热切的邻里,才终于有了几分荣归故里的真实感。
“你说今儿一早树上的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两位官老爷回来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二位盼回来了。”
“恭喜乔公子和夏公子了,自从报喜的官员来过,咱们桉树胡同每天都有读书人过来,说是要蹭一蹭文曲星的文气咧!”
乔钰:“......”
孟元元:“......”
这些人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案板上的肥肉,恨不得一口生吞了。
尤其是某些人,自以为眼里的算计藏得很好,实则早被乔钰看破。
“榕哥儿!钰哥儿!”
夏母闻讯赶来,看着阔别数月的两个孩子,当场湿了眼眶。
小跑上前,不顾众多邻里在场,一把搂住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