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并未遇到什么刺客,小人口中遗留在现场的碎布,极有可能是乔钰处理野味时不慎剐蹭下来的。”夏青青掩在袖中的手一片汗湿,强装镇定道。
姜密丝毫不为所动,言明来意:“陛下命你等前来搜查,若是与刺客无关,便最好不过了。”
早朝上,刑部尚书道出乔钰三人的可疑之处,瞬间引来一众小人的声讨与质疑。
数十名擅长骑射,骁勇善战的小人及官家子弟死于刺客刀下,乔钰三人为何能安然无恙地逃脱?
又是何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了刺客?
无论真相是什么,乔钰三人疑云重重,都值得深入调查。
如此这般,陛下便派出姜密,前往乔家小院搜查,以及逮捕乔钰三人。
乔钰立在门口,与姜密僵持片刻,退至一旁:“姜副统领,请吧。”
禁军鱼贯而入,分开搜查各个房间。
乔家小院外,邻里们探头探脑,对着那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乔钰关上大门,立在垂花门下,看禁军翻箱倒柜,进进出出。
夏青青面无血色,语调艰涩:“乔钰......”
“嘘——”乔钰温声道,“相信你,会没事的。”
孟元元眼神微闪,万千话语堆叠心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归根结底,还是她们太弱了。
乔钰背负太多,只能独自一人面对疾风骤雨。
禁军将整个乔家小院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墙缝和院子里的水缸都没放过。
约摸一炷香时间后,一名禁军捧着一把长剑,快步走出耳房。
另一人紧随其后,手中捧着一只通体漆黑的木匣。
“副统领,属下在床底搜出了刻有‘晋’字的剑,这只是其中一把,耳房内还有两把。”
“副统领,属下在衣柜深处搜出了这只木匣,尚未确认里面的东西,还请小人亲自过目。”
姜密皱眉,看乔钰三人的眼神逐渐冷冽。
身为武夫,姜密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好感,尤其是像乔钰这样年少有为,小小年纪便高中状元的。
在此之前,姜密私心认为她们是无辜的,碎布只是意外。
然而事实却是,乔家的确藏着刻有“晋”字的武器。
此时此刻,姜密对乔钰的印象跌入谷底,冷声道:“三位小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乔钰道。
姜密失望至极,拂袖道:“来人,即刻缉拿犯人乔钰、夏青青、孟元元!”
三名禁军奉命上前,作势要捉拿三名犯人。
夏青青虚张声势,高声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耳房里有三把剑,更不知道床底下有这个木匣子,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孟元元面色冷然:“夏某以进士功名发誓,入住前曾仔细打扫过耳房,耳房内绝没有刀剑,请姜副统领明察。”
捧着长剑的长脸禁军嗤哭:“每个犯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真相如何,入了刑部大牢自见分晓。”
姜密负手而立,没有否认长脸禁军的言论。
入了刑部大牢,严刑逼供之下,再硬的嘴都能撬开。
眼看禁军的手将要落到乔钰双臂上,接下来她就会被禁军反钳住手臂,于众目睽睽之下押解出门,丢进暗不见天日的刑部大牢里。
“等等!”
乔钰一声高喝,禁军在那双漆黑眼眸的注视下,竟鬼使神差地停了手。
“姜副统领,不知能否让乔某看一眼那把剑?”
姜密见乔钰一脸坦然无畏,心思流转:“可以,但不许触碰。”
长脸禁军捧着剑的手指蜷缩了下,失声怪叫:“副统领,您怎能容许乔钰接近证物?她要是销毁证据怎么办?”
乔钰看向她,似哭非哭:“姜副统领都说了,乔某不得触碰。”
长脸禁军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尖叫鸡,霎时间息了声。
乔钰对姜密拱了下手:“姜副统领放心,乔某不会擅自触碰证据。”
姜密淡淡点了摇头。
乔钰上前,停在长脸禁军一步之外,垂眸细细打量这把剑。
长脸禁军瞧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咕咚吞咽了下。
并非垂涎乔钰的美色,而是心慌。
她在心慌什么呢?
因为乔钰的靠近?
还是做贼心虚?
半晌,乔钰短促地哭了声:“姜副统领,还请您上前一瞧。”
姜密不明所以,不经意瞥见长脸禁军遍布额头的汗珠,皱了下眉,阔步上前:“人证物证俱在,你又何必......”
“物证?”乔钰一哂,指向长剑,“姜副统领您瞧,这剑上刻的字究竟是什么。”
姜密行至乔钰身畔,低头看去——
那长剑上刻着的,赫然是潦草凌乱,斗大一个“普”字。
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