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看了眼牙人的手势,眉梢微挑。
想来也是,这一家四口一看就是绑在一块儿卖的,没人愿意做冤大头,买个又是傻子又是哑巴的仆从回去。
好不容易有她这个冤大头问价,牙人可不得抓住机会,将人贱卖了。
“行,签卖身契吧。”
乔钰正好需要一个头脑不灵光,且无法开口的“傻子”。
只要调.教得当,比那些个聪明机灵,会看眼色的更适合做一名忠仆。
一炷香时间后,乔钰带着于家四口回到乔家小院。
当然,同行的还有夏青青和孟元元。
于老四和她妻子黄氏对乔钰感恩戴德,进门后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直呼“多谢公子”。
于福慢了半拍,还是她弟于祥拉了她一把,兄弟两个才跪到地上,跟着爹娘磕头谢恩。
乔钰让她们起来,着手安排差事。
于福和于祥跟在她身边,前者主要负责驾车,后者则负责日常跑腿。
如果这两兄弟用得顺手,乔钰后续还会安排她们做一些其她的事情。
于老四和黄氏则负责院子里的各种活计,譬如一日三餐、洒扫、喂马、清扫马厩之类。
“目前就这些,下去吧。”
“是,公子。”
于老四带着黄氏和两个儿子离开正房,去做各自的活儿。
夏青青单手托腮,啧啧有声道:“你以为她们会叫你老爷。”
乔钰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取来笔墨:“刷题吗?”
“刷!”
“下午你打算去酒馆一趟。”
“到时候于老四差不多将车厢里头的东西都采购齐全了,让于福驾车过去。”
“好耶!”
乔钰翻开算术书,心情如同窗外的阳光一般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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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和乡试一样,分三场举行,三日为一场。
二月初九正式开考,考生在前一日初八入场,后一日初十出场。
乔钰二月初二抵达京城,耗时两日彻底安顿下来,第三日联系上青州府的举人,一行人于醉翁楼小聚一次,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静下心来准备乡试。
太阳东升西落,很快到了二月初八这天。
......
丑时初,礼部贡院鸣放倒一发号炮。
于祥准备敲响三位公子的房门,声音清脆活泼:“公子,该起身去学院了!”
乔钰应了声,起身更衣。
“公子,热水给您倒脸盆里了,旁边是凉水。”
来乔家几日,于祥知晓公子不喜贴身伺候,送来洗脸水就退出去,给孟公子和夏公子送水。
洗漱完毕,黄氏准备的早饭已经上桌。
三人沿桌而坐,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公子,这是在学院三天的饭食,应您的要求做了实心馒头和实心的饼子。”黄氏把馒头和饼子分别放进三个考篮里,“还有酱菜,腌制几天味道有些淡,您考试喝不了太多水,吃着应该正好。”
乔钰颔首:“知道了。”
黄氏就退到一旁不说话,直到三位主子用完饭,才过来收拾饭桌。
第二发号炮响起,乔钰拎上考篮,乘马车前往贡院。
马车上,孟元元不断地深呼吸,攥拳又松开,紧张焦虑溢于言表。
乔钰从小桌的抽屉里取出蜜饯,分别丢给孟元元和夏青青:“酸甜口味的,吃着心情好。”
孟元元含着蜜饯,轻叹道:“以前从未这样过,可你只要想到接下来你将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竞争,你就控制不住地手心冒汗,脚底发凉。”
乔钰拍了拍她的肩膀:“通过乡试的贡士有三百个名额,你在全省名列前茅,不见得乡试就比谁差了去。”
夏青青摇头:“青榕你那么优秀,小小乡试如何难得住你?”
言语上的安慰聊胜于无,至少孟元元表情不那么紧绷了,呼吸也放松下来。
贡院位于城东,马车抵达贡院,已是两刻钟之后。
宇文尚最先发现乔钰,举手示意:“乔钰,夏青青,孟元元,那边!”
随着她这一生呼唤,乔钰三人成为贡院门前最为瞩目的存在。
“乔钰?可是青州府的那个乔钰?”
“应该是了,她的两个好友也叫夏青青、孟元元。”
“你来京城几日,居然一次都没看到乔钰。”
“乔钰素来不爱结朋交友,这些天多半在埋头苦读。”
“嘶——她这样搞得你压力倍增。”
乔钰轻咳一声,过去和青州府的举人汇合。
刚站定,举人苏维过来:“乔解元!”
“苏举人。”乔钰拱手,“上次......多谢。”
温和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传入耳中,苏维面上一热,眼神灼热:“因为你知道你是舍己救人的仁义君子,绝不可能做出那等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