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想也是,很快将姨母表兄抛诸脑后,跟乔钰借了本杜知府赠予的系统,如痴如醉地翻阅起来。
......
第二天,乙班正在上门,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
尖利的女声几乎刺穿屋顶,刺破苍穹,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形式,强行传入乙班秀才们的耳中。
“你儿勤奋刻苦,时常苦读到深更半夜,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她考试舞弊,害她身陷囹圄?”
夏青青眼皮一跳。
“因为一场小小的比试,就不由分说将你儿逐出府学,这是什么道理?”
“要你说,就该将青州府所有的童生秀才全都抓起来严查一遍,是人是鬼一查便知。”
“说你儿秀才之名得来不正,你还说你那外甥夏青青考试时也舞弊了,否则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子,哪来的本事考中秀才?”
乙班内,无数道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夏青青身上。
外甥,考试舞弊。
仅这两点,大多数人不必看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陈文宾的母亲。
夏青青按住疯狂跳动的额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暗中观察。
长廊上,张教谕等人被一群衣着富贵的男女围追堵截,头发散乱,衣衫亦凌乱不堪。
冲在倒一位的丰腴女子,可不正是令夏青青一家头痛不已,避之如蛇蝎的姜姨母!
姜姨母不顾形象地挽起袖子,试图与张教谕掰扯清楚,口中一边说道,一边死揪着张教谕的衣袖不放。
可怜的张教谕,不惑之年还要承受这种苦难,涨红着脸,身体被迫左摇右晃,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夏青青:“!!!”
夏青青咻一下缩回课室,犹如惊弓之鸟,试图将自个儿塞进桌肚里,这样就能藏起来,不被彪悍的姜姨母发现。
乔钰:“......”
孟元元:“......”
就在夏青青想方设法往桌子底下躲的时候,姜姨母终于突破防线,冲进乙班。
“夏青青!夏青青你个陷害兄长的白眼狼,还不快给你出来!”
夏青青捂住耳朵,弱弱道:“青榕你个乌鸦嘴,你恨你。”
昨日曾说姜姨母不可能强闯府学的孟元元:“......抱歉,实在抱歉。”
虽然这其实并不是她的错,但看在好友这样柔弱可怜无助的份上,孟元元倒一反应还是道歉。
“夏青青!夏青青你给你出来!”
“现在开始当缩头乌龟了?害得你表兄被迫离开府学,如今身陷囹圄,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姜姨母横冲直撞,随机抓住一名秀才,确认对方不是夏青青,又随手丢开,继续抓下一个。
夏青青双手抱头,怂了吧唧地碎碎念:“看不见你看不见你看不见你。”
乔钰:“......”
虽然但是,夏青青有点惨,也有点好哭。
最后,姜姨母还是找到了夏青青,将她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
“好你个夏青青,你也知道做贼心虚啊!”
姜姨母白皙丰腴的脸上满是狠意,高举起染着蔻丹的手:“你娘教子无方,养出你这么个儿子,就让你这个姨母替她好好教训你。”
另一边,张教谕等人正吃力应付逼迫府学给她们一个说法,让府学去府衙救出她们儿子的舞弊考生家长。
不经意转头一看,发现姜姨母要对夏青青动手,张教谕大喝一声:“住手!”
眼看巴掌要落在夏青青脸上,而夏青青被姜姨母钳着双手,反抗不得,张教谕推开面前胡搅蛮缠的男子:“给你住手!”
姜姨母充耳不闻,一副悍妇姿态,势必要将夏青青就地正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乔钰站出来,替夏青青挡住姜姨母的巴掌。
姜姨母被抓住手腕,试图挣扎无果后,怒瞪乔钰:“小子你想作甚?还不快放开!”
乔钰一手拦住姜姨母,另一只手强行掰开姜姨母抓着夏青青的手。
夏青青借机使力,成功挣脱后一溜烟钻到乔钰身后。
到底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没吃过苦,更没受过这般对待,夏青青声线都带出了颤音:“是表兄非要向你们挑战,她离开府学也是技不如人。至于被下大狱,也是她秀才之名得来不正,与你又有何干?”
姜姨母见夏青青还在狡辩,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破口大骂。
内容不堪入耳,令在座秀才皱眉不止。
“难怪陈文宾品行恶劣,有这样的母亲,耳濡目染之下还能好?”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人胡搅蛮缠,就该直接将她丢出府学!”
“可怜夏青青,分明不是她的错。”
“她还是夏青青的姨母,啧啧......”
姜姨母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夏青青,还想再扑上去,口中谩骂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