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公子许给我的,如今他送来了,那东西就是我的。”钱柚自作主张伸手去拿装着金簪的锦盒。
盒盖打开,露出里面大气奢华的金步摇。
凤尾羽毛模样,缀着流苏,果然好看!
光是看着都金灿灿的,这要是戴着在阳光下行走,流苏晃动,岂不是要闪瞎别人的眼?
越是高调的东西,钱柚越是喜欢。
她拿着就要往头上簪,钱母这才收回手,手指搭在扶手上,皱眉沉声呵斥,“胡闹,放回去。”
钱柚仗着母亲不会把自己怎么着,鼓起脸颊直接把簪子结结实实的插进满头乌发了,摇晃着脑袋问刘妈妈跟身边的丫鬟们,“好看吗好看吗?”
刘妈妈讪讪着不敢言语,余光小心撇着钱母的脸色,只是笑,不说话。
钱柚不高兴,扭身背对着两人,问自己身边的丫鬟,“是不是很好看?”
丫鬟们往上看一眼,见钱母没立即发作,才低头回,“好看。”
“比钱橙头上的那个呢?”钱柚又问。
丫鬟们哪里敢比较,于是头压的更低了,“奴婢们没见过三姑娘头上的金簪,但就算见过了,也是姑娘头上的最好看。”
钱柚这才开心起来,手指抚摸流苏,“娘,你看多好看。”
是好看,可钱柚性子活泼不沉静,根本镇不住步摇。流苏被她晃的叮当响,看似欢快,可碍于用料是大气的金子,显得步摇戴她头上不伦不类。
也不知道周名安什么心思,送了个步摇给钱柚。
这东西插在钱橘头上都比插在钱柚头上合适。
钱母心塞,想骂又不能骂,想打又不舍得打,只得语重心长的跟钱柚说,“娘回头重新给你打两支更好看的金簪,听话,这个戴不得,还给周公子吧。”
“我不!”钱柚任性起来,双手护着脑袋,“我就喜欢这个!”
还有,周公子哪里不好了,仪表堂堂有钱有权,她娘怎么就看不上周名安了。
钱柚不高兴,见刘妈妈要来拔自己头上的步摇,立马甩袖攥拳瞪圆眼睛:
“娘,就算你给我打两个金簪,能比这个好看吗,能比这个昂贵吗,咱家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你到时候肯定糊弄我,随便打两只素簪就这么过去了。”
素簪,也就是没什么花纹样式的簪子,光秃秃一条棍,能好看吗。
可钱柚又知道,家里舍不得给她找最好的金簪师傅打簪子,也不会浪费那么多银钱就为了她的两根簪子,所以母亲许的只会是个空头的银票。
错过了这根,她绝对不会拥有更好的。
就跟错过了司家的婚事相同。
钱母被女儿怼的一顿,“这次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错过了司锦好不容易等来了周名安,怎么就不能跟他好了?”钱柚拿人比簪子。
此时戴在她头上的不是步摇,而是周名安。
她要是错过了周名安,往后绝对遇不到更好的了。
“你当初说司锦命不长久我嫁过去会守寡,非要给我连夜改了八字把钱橙推出去替我嫁人,你看看现在,司锦有半分短命的迹象吗?钱橙在司府受苦了吗?”钱柚竟然埋怨起来,把事情都推到母亲身上。
钱橙现在在司家过的堪比神仙生活,她说想看热闹,司家立马租了艘三层的游船带她看热闹,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府。
而这样的疼宠跟待遇,原本是该属于她的。
她才是司家最初要求娶的人,全怪她娘“为她好”导致她现在处处低钱橙一头。
“如果你没拼命阻拦,我嫁到司家后,怎么着也不会连同外人坑骗咱家的东西,”钱柚委屈的不行,“自然也不会稀罕区区一根簪子。”
刘妈妈站在旁边轻叹,心道四姑娘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先不说司家真正想娶的人是不是她,只说她嫁司家,以主母拿四姑娘当心肝的架势,给她的陪嫁说不定能掏空整个钱府,生怕她嫁进司家被人看轻。
钱橙出嫁没有陪嫁,是因为那是钱橙。
换做钱柚,钱府指不定比现在还穷。
钱柚不管这些,只含着眼泪嚷,“我现在还不容易遇到了周名安,你又扒着拦着不让我跟他好,那你现在去找,要是找个能比周名安还好的,我就立马把这步摇还回去!”
钱母早就因为钱柚的话愣在椅子里,钱柚的每一句无心的怨怼都是插进她胸口里的刀,哪个当娘的能接受来自女儿这样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