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子果断上前补了一脚,踩得对方几近断气,才慢条斯理的松开脚:“我疯?还是你们疯得无药可救?仗着人多,趁着我不在家,欺负我弟,你们哪来的熊心豹子胆?”
“你弟?半点儿血缘没有的兄弟?”被揍的众人怒极,苦于打不过,只能开口嘲讽,“疯子,全都疯子!你该不会和则玄一样,仗着在那位身边生活过,自顾自的认父亲?你们视他为父,他有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吗?他救人无数,难道每个都是他的孩子?这么多年,他救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有谁了!”
高大男子眼神一冷:“他记不记得不重要,至少我自己要懂得感恩。不能像某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被他所救又攀着他的名头,得了如今的地位,扭头就恩将仇报,破口咒骂。”
说着话,他扶起一旁的黑衣青年:“为什么不告诉我?打架这种好事,怎能少了我?”
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抹去嘴角的血迹:“为什么回来?这不是你该回来的时候。”
“想大伙儿了,自然就回来了,”高大男子说道,“所谓历练,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胡乱厮杀,无聊透顶。”
“别任性,快回去,”黑衣青年皱眉,推了推高大男子,“这点儿小打小闹哪用得着你动手。你争输赢的地方不在这儿,帝白,你不能输,你不可以输。”
要赢,赢得那个位子,在主上不在的这段日子,守护好对方殚精力竭照顾过的六界。
若不是他化不了龙,始终停在蛟族状态,早就亲自奔向历练。
正是心知自己胜不了,也知帝白战力最强,才不顾诸多反对,千辛万苦送帝白入六界历练。
帝白身上聚着大伙儿的期待,已到了紧要关头,绝不能这么放弃。
高大男子仍稳稳扶着黑衣青年的胳膊,疗伤丹药塞入对方口中:“结束了,阿澜,属于我的六界历练,已经结束了。”
之所以提前退出,不是听到历练者骂主上时日无多,骂主上历劫十死无生,有去无回。
他不惧凶险,早就决定跟随主上入劫,突兀归来只因心底的预感,再不回来就赶不及了,他等不到六界历练结束的时刻。
“你实在是,”黑衣青年对上对方坚毅的目光,长长叹了口气,未尽的话语没有再说,而是提到了别的,“既然回来了,就去劝劝小玄,他状态很差,身体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日复一日不计代价的卜卦,凶卦耗尽了则玄的力气,更崩溃了他的内心,心魔肆掠。
高大男子和黑衣青年转身离去,留下一地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昔日同伴。
曾经,他们因主上相救而聚在一起,此刻,他们也因主上退位在即,而分道扬镳。
则玄的屋外,帝白和帝澜遇见了剩余的伙伴,一身绿衫的藿碧梧,以及身穿红衣的藿炎。
他俩同样颇为狼狈,藿碧梧额头肿了大包,右胳膊无力的垂着,走路一瘸一拐,显然伤得不轻。
藿炎伤势比他稍微好些,但也能瞧见脸上手上有不少伤痕。
碰见帝白,他俩相当诧异:“白白,你怎么回来了?六界历练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闻言,帝澜唇角紧绷,帝白则是不答反问:“为何受伤?”
藿碧梧苦恼地摇摇头:“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话音刚落,就听藿炎愤怒的咆哮:“他们故意推的!一开始针对的是我,设局企图封我的妖力,是小梧发觉不对劲,替我挡了灾。”
她当场放火烧了回去,却只烧到小喽啰,没烧到躲在后方的主谋。既是吃了人少的亏,也是吃了战斗力不够强悍的亏,满心憋闷。
当时她就在想,要是帝白在就好了,肯定能全部揍趴下。
因而见到帝白后,藿炎毫不犹豫上前:“白白,一定要打回来!他们还说了主上坏话,咒主上此行必死。绝不能放过他们!”
“他们该打。”帝白应道。
说完这事,众人的目光移向面前的房屋,忧心忡忡。则玄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弱,又无人劝得住。
正因如此帝澜趁着帝白回来,也让帝白劝一劝。
帝白劝了,劝说的话语与众不同。
他屈指敲敲房门:“小玄,我要走了。我有预感,主上即将离去。不管什么凶卦,不管什么十死无生,我要跟随他入劫。就算是绝路,我也要劈开一条缝,为他去争去抢那一丝不存在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