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历经坎坷、算计、蛰伏,路修远早已不再一叶障目,能视为云烟,将自己在一路上所承受的折辱尽量云淡风轻地说出。
于玚选择和晏冷淡结婚,不忠于他们的情爱是事实;路修远失联,苦于伤势和亲人的制约无法给出一个交代是事实;结婚教堂直面的噩梦,新婚伴侣的言笑晏晏也是事实。
被抛弃的路修远绝非圣人,不然不会在那之后决定伺机谋划。他的自尊被践踏,他的真心被愚弄,就连男性的脸面都被情人撕碎,露出支离破碎的斑驳陆离,也因此他迁怒于毫无所知的晏冷淡,在偶然得到的胜利果实下做出决定。
他雄伏于人,第一次在体位上退了步,选择了另外一种更为其心可诛、也道德缺失的长途跋涉,背负着秘密和黑暗负重前行,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他只能丢下樟木的叶子承认,承认当年种种事实下的阴差阳错,或许情非得已。
“我原本并非想骗你。”路修远的颈窝都被他舔舐的湿漉漉,小了他五岁的年轻男人埋头吮吸他的颈肩,毛毛的头发扎的他有点痒,他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天我穿着和于玚订制的情侣衬衫,故意坐在你身边,可谁想你竟然声称对我一见钟情。”
“我的确对阿远一见钟情。”晏冷淡被拍很不满,便很用力地在他颈窝处咬出一圈痕迹来,语气凶狠:“阿远很诱人,不知道阿远有没有被采摘过?”
他的膝盖暧昧地顶在路修远身后,不轻不重地碾磨,暗示意味极浓。
他说:“秦鹤连,是你什么人?”
第37章 吊桥效应
“他是我表哥。”
银弧如波,深深地攀上两具黏糊紧贴的男性身体,他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所有暧昧和秘密都在纯净圣洁下无处遁形。
就像有求必有应的慷慨神明,伴随着圣地里重重迷雾散去,一切设置的谜团皆将被抛出揭秘的答案。
背后的年轻男人抱着他,头发毛躁地翘起,凌乱地压在他的颈边。月光赋予晏冷淡摘落果实的权力,隐隐有红色在路修远肩颈流连,轻轻啄吻,露色深重的冷在湿润的皮肤上留下阵阵战栗,男人如同仿若未闻。
路修远又说了一遍:“他是我表哥。”
晏冷淡不甘寂寞的唇舌才终于顿住。
他将下巴垫在路修远的肩膀上,和枕边人脸贴着脸,热终究融化不了雪,只能被减弱火热。晏冷淡挑起眉尖,懒洋洋地一笑,对路修远的话并没有太多意外。
时过境迁,真相大白,即便没有那份形同于无的调查结果,晏冷淡也能靠着三分细节猜出剩下的六分往事。
毫无疑问,秦鹤连和路修远的关系非常紧密。炙日的成立,赞赏的提拔,路修远被盯上时几次伸出的手,商场对他的维护,还有最后,即便多次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也不会生气的大度,所谓股份的索求。
曾有人在聚会上谈论起秦鹤连与路修远,表示这位秦总不负盛名,果真十分爱才,即便退出了炙日高层,竟然也能依然对这位路总相当维护,关系好到就好似高山流水、千里马遇伯乐。
当时晏冷淡对此的反应很冷漠,在整场聚会中都始终执鞭策马,非常具有高贵的晏氏太子风范。但谁也不知道这位爷回家转头就垮起个批脸,粘着路修远咕叽咕叽地告状说自己不喜欢秦鹤连,哄得路修远腰酸背痛。
但闹归闹,其实晏冷淡对路修远和秦鹤连的关系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这可能是出于路修远信任和笃定,还是对于同类的精准直觉。闲来无事,心血来潮的晏冷淡曾很无聊地想过,枕边人可能和上司的关系,却唯独没有想过路修远能和秦鹤连有什么超出界限的暧昧。
因为正直如路修远,有着很强的处事规则。比如,他绝不会吃任何一株窝边草。
他对待秦鹤连,没有任何肉|欲上的暧昧,也没有任何精神上的情爱。
而秦鹤连亦是如此。和路修远如出一辙的眼神干净,距离有度,态度坦荡又清清白白。
况且真要有什么,这些年他布置在路修远身边的人从来不少,甚至多到难以想象,直到现在各种相关的人手都没有被晏冷淡撤回。
单就这一点而言,晏冷淡也不会昏了头一样地觉得他俩能够避开这么多监视的眼睛,背着他搞出点什么新鲜的颜色来。
他们的关系,无非就那么几种。
惜才,博弈,和最离谱不过的,亲属关系。
晏冷淡的脑海中掠过有关秦家的关系网,一张张都是见过或完全陌生的脸,他的眼眸深处漫上几分若有所思,并没有想到怀中的爱人究竟是秦家哪个分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