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有些见怪不怪了。
世界之间总是有差别的。
我向一个穿着背带裤的金发男生说明了来意,“就是要找这位女士是吧。”被叫做贤治的男孩表情很天真,“那有时间限制吗?”
我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找到这个已经消失了十五年的人,所以没有时间上的约束。
我知道这对大家来说都有些难,所以我在六家侦探社下了订单,万一就找到了呢?
黑发白尾的青年还一本正经地坐在咖啡壶边上,双眼凝视着蒸汽的上升,他看上去很认真,也很轻松。
于是我想起了敦,他现在有变得轻松一些吗?眼中的沉重有没有消失了一些呢?
回到家后,我才听医生说,藤井家明天晚上请我们去饭店里吃饭。
现在应该说是小姨一家了,但我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我。
但此时我还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我好像没什么比较正经的衣服。
医生之前还取笑我,说我从平安时代带回来的衣服和乞丐一样。
作为一个有独立能力的未成年人,我谢绝了医生的陪同,选择自己一个人去百货商店买衣服。
为什么去百货商店呢?
虽然我们住在蓝海花园里,但我一直坚信,我们家,一点都不富裕。
毕竟医生总是能贪一点是一点。
第31章
我的想法还停留在学生思维,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去百货商店的路上,我一路观察着与我同龄的少年们都作什么打扮。有普普通通的白T加短裤,也有异常朋克的,但那好像不太适合我。
对我来说,令所有衣物都显得不搭档的罪魁祸首,是我的头发。之前留成短发后还好些,现在整一个松鼠大尾巴似的,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于是,在去买衣服之前,我又去了理发店,把我养了一年多的头发全都剪掉了。理发师的手快得很,咔嚓两刀就把我的“尾巴”全剪下来了,再经过二十来分钟的修剪,我又变回了原先的短发。
谢谢,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叫做头发妖怪了。
自从上一次头发从红色变成了黑色,我感觉出门被人关注的频率也降低了。总而言之,我喜欢现在的发色。
虽然花了很多时间去观察别人怎么穿衣服,但到了店里,我依然是两眼一抹黑,走出店门的时候,手提袋里是……条纹短袖衬衫和直筒裤。
我的审美好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一想到明天晚上要和他们吃饭,我从夜里起就在意地睡不着。避过其他熟睡的孩子们,我走到阳台上,天上正是象征着圆满的圆月。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希望月亮下的其他人能够得到这份圆满。
想法是美满的,我的现实又很骨感。因为紧张了一夜加一个白天,导致晚上去赴宴的时候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看见藤井家的时候嘴里像是卡了机,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着急得我恨不得当场跑路。
藤井岩胜说:“你的眉毛都拧成麻绳了。”他比我高好多,怎么看都得有一米九了,在日本男性中算得上是高大。他看着我的时候必须得低下头,然后看到我的脑袋。
他“啊”了一声,“你把头发剪掉了。看着比原来清爽多了。”
我感觉他可能也在偷偷蛐蛐我的一团乱毛。
我们在一家叫做[道乐]的餐厅吃饭,我基本上没和其他人来过外面吃晚饭,面对菜单上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字样,我选择了沉默。
不仅看不懂,而且贵。
我感觉,藤井岩胜还比较照顾我,菜单转到他那边的时候,他还给给我单独点了点心和饮品。
但后来我才知道,他把我当成那种性格有失正常的傻孩子,所以才会比他的父母更加关照我一些。
难道说我看起来真有那么痴傻吗?我只是觉得自己比旁人更加木讷一些,比他人更加不善于交谈,结果落在对方的眼中,我就变成了一个“傻孩子”。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想法。
但这都是后话了,直到现在,我还以为藤井岩胜比父母更加接受我一些。
而情况也确实如此。
过了一年多平安时代的“苦修生活”,对于这些精致且昂贵的菜肴,我竟然有些食之无味,有关它的美味,我完全品尝不出来。
虽然尝不出味道,但钱却是必须得出的。人情世故是一种需要天赋和学习的内容,虽说是藤井家请客,但医生等会肯定会找个借口去偷偷地付钱,就像他说的那样,否则多落面子啊。
关于医生的工资其实一直是个未知数,有的时候他穷得要死,连水电费都要从病人医药费里面抠出来,有的时候又显得很富有,比如直接盘下一个福利院并且当场将其改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