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被热气腾腾的咖啡,我连续喝了几口,总算有了力气,麻利地起身收拾自己。
小旅行团将车队直接开到了珠穆朗玛峰大本营附近,我们开始下车徒步, 其余拼团同行的小伙伴们,此时也纷纷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专业级别拍照工具,沿途走走停停。
梁仕沅骨子里是个刻板的理科生,并不爱这套流程,平时若不是我强求,留下少得可怜的照片,他根本不会主动提及合照这件事。
今日一改反常,只见他熟稔地从身上背包里掏出我的单反,指了指不远处许多人在排队等候拍照的、刻有“珠穆朗玛峰”的高程测量纪念碑,问我:“这里风景不错,有纪念意义,我们待会合个影吧?”
梁仕沅戴了个橙黑色墨镜,全身黑色冲锋衣,远处皑皑一片白的雪山,将他映衬得格外白皙、挺拔,男子眉眼之间尽显宠溺,我的视线久久不能从他身上移开,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在我面前,梁仕沅似乎秀色可餐。
那日同行去布达拉宫的小情侣今日也在,梁仕沅率先走过去同他们商量,寻求帮忙拍照。
年轻人总是比较好说话,片刻后,只见那个姑娘蹦蹦跳跳地小跑到我跟前,同我聊天:“越姐,山上太干了,今日你这个口红不太显眼,我帮你补个妆吧?”
小姑娘长得机灵,甚是热情,言语之间倒是有几分陈静的做派,我没有拒绝,欣然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排了不到十五分钟的队,总算轮到我们了,梁仕沅还在我身后摸索,不知道在同领队聊些什么,在看到我朝他招手后,便跑了上来。
远处雪山静卧,白得纯粹,近处景区宣传牌上写着“此刻我高于一切只低于你”,在风中摇曳。珠穆朗玛峰高程测量纪念碑上刻了:“8848.86米”,而梁仕沅举着戒指、单膝下跪,同我说的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满怀期待表述的原话是:阿越,你胜过我生命里的一切,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杵在纪念碑旁,发丝在风中被吹得凌乱,眼眸深邃,爱意流转地望向身前爱了好多好多年的男人。
“我不愿意”
他还会是梁仕沅,但不是我的梁仕沅了。
第20章 湖中央有孤岛
结束完当地旅行团5天的游玩,我们重新回拉萨客栈的路上,梁仕沅坐在我身旁,一声不吭。
从我拒绝他的那一刻,我亲眼见证他的眼里从爱如潮涌、震惊、失落再归复平静,好像同我们的感情一样始料未及。
从车队回到客栈已经是夜里10点钟了,那时候的拉萨刚天黑,街道四周灯火通明,人流不减,客栈坐落在距离布达拉宫不到3公里的街道小巷里,有着独具一格的沉寂。
我们回房休息,顺便收拾行李,准备赶第二天清晨的飞机。
梁仕沅不问我缘由,想必心里多少有了揣测和答案。
我率先进的房间,卸妆、洗漱,然后躺在床上发呆刷手机。
室内已经被我占据,在我还未做这些事之前,正坐在椅子上的梁仕沅,同我说:“你先收拾,我出去买杯咖啡”
我正蹲在行李箱面前,埋头寻找洗漱衣物,眉眼微动,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好”。
当我从浴室出来时,距离刚刚已经过了1个多小时,出去买咖啡的梁仕沅还没有回来,我将脏衣服装在专门的垃圾袋,准备装回行李箱,分开收拾我和他的行李,无意间从他黑色行李箱细缝里,看到了今天求婚的那枚钻戒。
我抬头环视四周,见没人,便拿起盒子打开,细细端详,粉红色的钻石色泽剔透、在灯下闪闪发光,想必对方花了不少心思。
“可惜没什么缘分,若是早几年求婚就好了”,我喃喃自语,有些遗憾地将它放回原处。
后来,我有意出门寻梁仕沅,顺便透口气。
从房间出来,一路闲逛无果,便朝着后花园走去,果然远远地看到了梁仕沅坐在院子里休憩的椅子上,旁若无人地抽着烟。
黑夜下,院里的灯光稀松,看不清男子的神情,但烟雾缭绕,总让人觉得清冷,我不由得看得有些心悸。
期间有人路过,客栈里的两个陌生美女上去同他搭讪,索要联系方式,只见他举了举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好像在婉拒:“我结婚了”。
在没有信心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前,我不忍打破他的平静,便折返了回来。
梁仕沅回房时,我已经关了灯躺在床上假寐。
他冲了个澡,以为我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躺回了我身旁,惯性地伸手抱我,将我往他怀里拥揽。
我贪念男子身上清香四溢,也熟悉地回应着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