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捡起一块染了墨的粗布,往后精准一拍。
高福见势就要扑上来,沈舒扣动扳机,射中了高福的手臂,趁机逃离。
听见枪声后,秦宴眉头一皱,自己的配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沈舒!”
长着一张天真纯美的脸,偷起东西来可一点儿也不含糊。
她在南城小镇里长大,对南城街头小巷最是熟悉。
不出十分钟,秦宴就有可能追上她。
高福吃痛倒在地上,旁边的工人丝毫没有拯救的意思,埋头苦干的女工闻到了血腥味,抄起木板朝着高福走了过去。
那个女孩做了她们不敢做的事情。
“快,送我去医院。”
只是子弹打中了手臂,去了医院拿出来就没事了。
一片阴影笼罩住高福,刹那间没了声响。
沈舒像一条游鱼一样穿梭街头巷尾,女子的体力有限,她还得保存体力。
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没事了。
“给我找到她!”
秦宴来时,高福已经没了生息。
向来看起来矫情的沈舒竟然杀了人,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少帅,只有手肘上方中了一枪。”
呵,他就知道沈舒那个胆怯的人,怎么可能有他的气魄。
南城有一处地方,那里乞丐众多,自称是南城丐帮,只有沈舒知道那是一个秘密基地,专门除暴安良。
其中一个老乞丐最喜欢刺绣,一块不起眼的粗布愣是被他绣出了大清皇室用品范。
沈舒爬起了狗洞,身后是秦宴的追兵。
等她那个铁公鸡父亲送赎金过来,黄花菜都萎了。
“呴呴,呴呴!”
爬狗洞自然是会遇到狗了。
“小点声。”
奈何狗狗并没有配合她,反而是惊动了一院子的狗狗。
这下可好了,秦宴的人一定发现了她。
沈舒来不及多想,往内院叫了一声。
“关老头!”
关老头的院子里并没有传来声响。
“关老头!!!”沈舒有些急了。
关键时刻,关老头怎么不出来搭救她呢。
再这样下去,秦宴非得把她打得皮开肉绽不可。
“你似乎认为自己能够逃离我的手掌心,我的大小姐。”
秦宴站在院子墙头,居高临下看着她,仿佛在看猎物一般。
沈舒心下一惊,双手将枪托了上去。
“哥哥,不愧是神人,这都能找到我。”
都怪关老头养的这些狗,要不是这些狗,她能暴露吗。
“别打岔,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你同伙?”
啊这。
关老头不出现救她,她也不能出卖关老头啊。
“就随便跑跑到这了。”
秦宴显然不相信,一手撑地,动作一气呵成,稳稳落地。
“不说?”
沈舒一脸真诚说道:“方才紧张了,叫关门啊狗。”
秦宴拿过她手上的枪,揶揄道:“枪法不错啊,谁教的?那个关老头?”
沈舒气红了脸:“我都说了是关门啊狗,至于你说的枪法,我不懂,难道不是和打鸟掏蛋一样简单吗。”
她说得真挚,好似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哥哥,我怕,别送我去当包身工好吗?”
沈舒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环住了秦宴的腰。
少年没有说什么,罢了,养一个沈舒应该用不了多少大洋。
“那你可要乖乖听话,不然……”
不然怎么样?他也没有想出一个惩罚的办法。
沈舒乖巧点着头,看着小白兔一样的沈舒,秦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沈舒要是没点防身之术怎么能够在乱世生存呢。
第四章 矫情的大小姐
南城的天,总是阴晴不定,街边的叫卖声也越来越小了,仿佛烟火气隐匿了起来。
一大早起来,沈舒并没有发现秦宴的身影,空荡荡的小洋楼里只有文嫂在擦桌子。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沈舒也知道文嫂话少,平时除了做事之外,不会说多余的话。
桌面上放置着一杯热牛奶,沈舒胡乱洗了把脸,沾起牙粉刷牙,牙粉这东西容易呛住,还是老祖宗的竹盐好呀。
“文嫂,秦宴呢?”
秦宴素来不喜欢有人叫他名字,尤其是背地里叫。
当然,这事沈舒并不知道。
文嫂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擦拭着窗子。
知晓文嫂的性子,沈舒也不愿意问第二遍了。
沈舒向来识趣,瞥了一眼庭前,那黑色的洋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想来秦宴是出去了,出去了还带那么多人,想来不是一件小事。
沈舒小嘴一撇,秦宴这家伙比狐狸精还精明,肯定是故意撤走人,看她会不会离开,那他可打错算盘了。
与其去那陌生的大上海,她宁愿苦一点待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