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开的。”
“难怪!”迟泽理顺了,却也不打算收回刚才的吐槽,“的确油大,不太健康。”
“行,我回家和老板反馈。”
沈确坐在床正中,其他三个人各占床两侧;四个人有说有笑,气氛愉悦。
期间不时有病人凑上前,和陆安屿套几句近乎。他倒也不恼,忙放下饭盒,喝口水,再轻声细语解释起病情,话里话外不忘安抚病人的焦虑情绪。
“啧啧啧。”沈确不自禁地感叹:“小陆同学变性了啊,怎么走成熟稳重人设了?之前那个一和黎想吵架就嘤嘤哭,打电话找我帮忙求情的人去哪里了?”
陆安屿漫不经心地扬起眉,佯装失忆:“有吗?我不记得了。”
沈确下巴点了点黎想,瘪起嘴:“法官大人,务必替小女子做主啊!”
黎想半眯着眼,思考好几秒:“有过吧...”
“黎想。”陆安屿假意警告:“你再好好想想。”
黎想无动于衷,毫不犹豫选择和小姐妹统一战线,“我记得大一有一次,我关机睡觉,陆安屿疯狂骚扰你...边哭边说担心我看上宁旭,要和宁旭跑了。”
“哈哈哈哈!我不记得了!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哪件?”
陆安屿听不下去,站起身,嗓音隐有笑意:“我上班去了,你们俩太聒噪了,担心病人家属投诉。”他提着饭盒,拍拍迟泽的肩膀,却在抬眼的刹那间收敛起唇角,颔首招呼:“你来了。”
众人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陈知临正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面色冷峻。
第二十九章 向她道歉
陈知临迅速调整鼻息,眼神打量陆安屿几秒后,露出一个不太情愿的微笑。他一手提着礼盒,踱步到黎想身侧;另一只手无所顾忌地揽她入怀,熟络地和沈确攀谈起病情。
他今日身穿浅灰色羊绒大衣,携来些屋外的寒气;单往那一站就自带领导威风,彻底搅破了刚才的温馨。他一面关心病人,一面不忘和迟泽寒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黎想被他箍得不太舒服,尝试挣脱,反而被拽得更近几寸。她察觉出陈知临的异样,也猜出他大概受了刺激,正在生闷气:碍于旁人在场,只能先由着他。
“陈总提着大包小包,肯定不是都给我的。”沈确多精明一个人,忙出声缓解气氛。
陈知临被提醒,笑着递上一套贵妇化妆品:“我和黎想的一点心意,祝你早日康复。”
“哟,陈总破费了。”
陈知临并不邀功:“黎想嘱咐的,不然我哪懂牌子。”
沈确拽住黎想的手,顺势扯她出陈知临的怀抱,指尖勾勾她下巴:“你怎么也学会送礼这套了~”
黎想傻笑几声,下意识轻抚上臂缓解不适,“是新年礼物,早就买了。我记得你是油皮?”
“干了不少,T 区油。”
“你试试这套系列,我用了蛮好。”
二位男士插不上话,只能干巴巴聊几句工作。迟泽这会儿心思全挂在沈确身上:得留意她的点滴、伤口,忙着嘘寒问暖。陈知临更是满腹心事,还沉浸在刚才病房里过于和谐的那一幕之中,越想越生气。
他这些时日也不是没有想过:黎想在江城会不会又和陆安屿撞见,两个人会不会发生什么。
疑心像春日的蚯蚓,不动声色匿在二人感情根基之下,时不时扭一扭。扭动的幅度并不大,甚至不会波及表面的平静,却一点点松动着紧实的土壤。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知临合上电脑,总能听见泥土缓缓塌陷的声音,不重,却无法忽视。
而刚眼前发生的一幕完美佐证了这些时日的胡思,更如一只有力的手掌攥紧了根茎,试图将它连根拔起,引来一阵猝不及防的抽疼。
“要不我们走吧?”黎想见他怔在那,掌心覆上他的手背。
“听你的。”陈知临柔声细语,不自禁伸出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
“你俩好肉麻啊!赶紧走吧,别杵我这。”沈确捂上眼,佯装要赶人。
“那我们先走啦,明天来看你。”黎想朝迟泽递了个眼神,“拜托你了。”
“应该的。”
黎想一步三回头,总觉放心不下;心里盘算着晚点要不要再送点什么东西过来。转念一想,现在正好是迟泽刷印象分的绝佳时机,还是别当电灯泡了。
她由陈知临牵着,不得不加快步速跟上他,念叨着:“你走慢点。”
“医院脏,待会回酒店先冲个澡。”陈知临步速丝毫未减,语气难掩嫌弃。
黎想紧紧他的手,“累不累?”
“不累,早上六点出来的,担心堵车。”
“疯啦!所以我八点发信息那会,你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