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省了两块钱,瞬间眉开眼笑:“小孙子来城里考试,我就跟过来了。好多年不进城,东西越来越贵,饭都快吃不起了。”
黎想嘴上迎合着:“是的,物价飞涨,现在什么都贵。”
“你们家味道很好,明天我还来。小孙子得补身体。”
“好嘞~明天直接和服务员说用店里的餐具就行。我们洗得很干净,每天都消毒。”
“好好好。”
黎想目送爷孙俩离开,坐回餐桌,纳闷地叩叩台面:“你们刚才一个劲盯我看干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地玩笑:“怕你给客人甩脸色。”
“我在你们眼里就这样?”黎想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薛文倩和黎康明默契地同时起身,顺势赶人:“吃饱咯,你俩吃完赶紧回去吧。”
黎想下巴点了点陆安屿,见他没反应,又踢了踢他小腿:“说话,我在你眼里就这样?”
陆安屿忍俊不禁,却又收敛起唇角回应:“是挺意外。”
“意外我给人免了两块钱餐具费?”
“那倒不是。意外你没大手一挥,直接给人免单;再邀请人第二天来店里吃饭。”
黎想瞪大了眼,有种被人戳破小心思的慌张,“你怎么知道?”
陆安屿挑挑眉,“我是谁?”
“嘁。”
黎想刚才的确犹豫了几秒,话几度要窜出舌尖,又想起薛文倩嘱咐过:过度施舍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怜悯和傲慢。做生意的人尤其要把握好这个边界感,以免好心办坏事,反而伤害了别人。
陆安屿见她呆愣在那,探手敲敲她脑门:“送我回家吧,黎老板。”
第六十章 也许他虚了吧
阔别数月,黎想又一次坐上了回申城的动车。
短短两小时放空,她考虑了很多:职业发展、分店计划以及陆安屿。想到一刻,她不自禁弯了弯唇,感叹时间潜移默化中带给人心态上的转变。
几年前她也考虑过类似问题,那会她还没进入社会,对未来的想象十分空洞。她当时没经历过挫折,只得将网上的危言耸听搭建成一道岌岌可危的吊桥,独自站在桥端,攥紧扶手,彷徨到无所适从。
时光荏苒,她当下豁达许多,逐渐领悟到:人生漫漫,她面对的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选题。交叉路纵横,每条都指向了不同的风景。
这么一想,很多烦恼都是庸人自扰。她望着窗外的景致快速倒退,不知什么时候,内心的天秤朝一侧不断倾斜,隐隐指向了最终决定。
广播里的女声适时提醒:终点站,申城到了。
黎想下了火车,随着人群一路走到站前南广场,成功将视线定焦到一人身上,瞬间笑逐颜开。
沈确剪了齐锁骨发,少了些妩媚,多了点俏皮。她穿着露腰紧身上衣和高腰阔腿裤,杵在人群中颇为吸睛。她小跑上前,夸张地张开双臂给了黎想一个拥抱,随即揽住人肩膀:“走,去吃饭。”
黎想顿住脚步,左顾右盼:“迟泽呢?”
“加班,他待会直接去饭店跟我们碰头。”
有阵子没见,两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沈确一路上叽叽喳喳,基本上没给黎想说话的机会。黎想微微侧身,打量她眉眼间的细微变化,享受耳边充斥好友倾诉的快乐。
沈确口若悬河,忙着汇报她的感情近况,话里话外都在吐槽男朋友:反应慢半拍、时常分不清她是真生气还是玩情趣、固执己见以及不肯给她留草莓印。
“为什么?”其他都算是直男的通病。唯独最后一条,黎想不理解。
“他说脖子上留草莓印太危险。”沈确不止一次对迟泽提过这样的要求,而他总能一本正经列出一些危险事例,边说边放慢亲吻的速度,不忘强调:真的很危险,不骗你。
“留别的地方呢?”
“他说怕我疼。”
黎想不留情面地揭人老底:“这会知道怕你疼了,第一次撞你去医院的时候怎么不怕?”
沈确唉声叹气,隐有担忧:“我怀疑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迟泽在床上只肯走「轻风细雨」路线。前戏倒还好,温柔摩挲和耳鬓厮磨更容易调动人的情欲。可真实战时,他依然如履薄冰,不够霸道,不够专横,甚至很少有落到实处的猛烈撞击。
沈确有苦说不出:“怎么办啊?我想要凶一点的。”
她为此没少绞尽脑汁,每每二人世界时都会精心准备一套蕾丝睡裙,薄薄两片布料,半露半隐、欲盖弥彰,让人看了就想撕。果不其然,迟泽完全招架不住,上下其手,举止间逐渐没了平常的绅士风度。
沈确感受到他体温不断升高,内心窃喜。没想到,对方却能在正餐开始前秒切换至「温柔」模式,如绵绵春雨从肌肤上滑过,丝丝的痒;勾得人不上不下,一口气始终吊在那,无法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