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预想中的粗暴场景更是从来都没出现过:蕾丝睡裙至今完好无损。
沈确还考虑过场地的问题。
卧室大床宽敞,高度合适,方便两个人尽情施展,够舒适却不够刺激。她曾勾引迟泽在停车场来了一次,然而逼仄空间并没能激发他的兽欲。
“你懂我的,我有时候需要猛男…”沈确委屈巴巴,无助地望向黎想:“我怎么办?”
黎想听得乐不可支,摆摆手:“我不知道,我管不了你们的床事。”
沈确长叹一声,随口将话题转到黎想身上:“陆安屿呢,现在还猛吗?”
黎想撇脸望向窗外,支支吾吾:“我哪知道他现在猛不猛?”
沈确惊叫出声:“你俩还没睡呢?”
“没。”
一是上次时机不对,二是最近几天陆安屿正忙着跟一线城市来医院交流的专家后面取经,都没怎么冒泡。
沈确啧啧怪附体:两个人好不容易有复合的迹象,不更应该干柴烈火?滚来滚去?怎么反倒矜持起来了。
“也许他虚了吧。”黎想索性胡言乱语。
“哈哈哈,还真没准。天天熬夜加班,不虚才怪。”沈确叩叩中控,温馨提醒:“千万别仗着以前的和谐放松警惕啊!男人老起来特别快,一年不如一年,你得多试试。”
“知道了,知道了。”
两个人编排了不在场男士们好几分钟,玩笑够了,又推心置腹说起了正经话。
沈确前段时间带迟泽正式见了家长。老沈不必说了,毕竟是他亲自把关挑选的,满意地合不拢嘴。而沈确妈妈一贯对女儿认准的男人持保留态度,这次暂时投了赞同票,却不忘敲打:男人么,不靠谱的居多。凡事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二人轻轻松过了家长关,亦默契地和各自家人达成一致:恋爱仅限两个人,外人少掺和。
“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沈确终于抢到个车位,眼疾手快地停稳,解开安全带:“不用刻意讨好,更不用内耗反思。我们现在遇事都摊开来谈,我闹一闹,他哄一哄,等我冷静下来再和他认真讨论问题出在哪。”她顿了几秒:“不过暂时不考虑结婚,太麻烦。”
黎想自己都没琢磨明白这些,更不知如何发表意见,“怎么开心怎么来。”
沈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的确,说不定过段时间我辞职当背包客去了。”她最近受到几个旅游博主们的影响,奇怪的念头层出不穷:“干脆去澳大利亚喂半年羊驼,赚的钱刚好够生活费。”
“你正好天天和羊驼互相吐口水。”
“哈哈哈,迟泽也说每天看我现场直播。”
沈确今日预定了家淮扬菜系的饭馆。
典型江南水乡装修风格,素雅清冷,却不做作。台桌间隔较宽,拉远了客人们之间的距离。菜式摆盘精致,份量适中;大家多奔着清炖狮子头,藤椒白水鱼和海参米锅而来。
黎想的职业病犯了,始终留意着服务员的招待话术;甚至根据门口的等位人群,餐桌数和营业时间,大概算出了翻台率。
“你看什么呢?”沈确拍拍她肩膀:“都有打算要开分店了,还跑来面试干嘛?”
黎想挪回眼神,耸耸肩:“还没彻底想明白。我这人傲娇,不想弄得像只剩一条路可以走。那样听上去很惨:走投无路,被迫创业。”
“哈哈,你真的好喜欢加戏。能选的多了去了。”
“得选真正合心意的。”
“那陆安屿呢?在选项范围之内吗?”沈确挑挑眉。
黎想不假思索:“不在。”
“他听了又得哭。”
“哈哈哈,他说不管我去哪都跟着。”黎想一手托腮,眸底淬了些光:“其实我不需要他迁就我。不如两个人一起有商有量,选最适合两个人发展的路,看看能一同开辟出什么样的风景。”
“哎哟喂,我真该录下来给他听。”
等迟泽一到,桌上谈论的话题自动变了风向。
迟泽主修园林设计,不算室内装修的专家,却多少了解这个圈子:“我有几个朋友,在江城做室内设计。”
黎想转眼保存了一堆号码,感叹着:“万里长征一步还没迈,我已经能预见到未来的困难险阻了。”
“真做了说不定会发现没那么难。”迟泽今日穿着板正的衬衣西裤,没了之前见面的休闲范,正气了不少。
他说话时总不自觉侧对着沈确,不时夹些菜到她碗里,荤素搭配得当。沈确假意嫌他啰嗦,心里却甘之如饴。
黎想甘心沦为看客,不由得思考:究竟什么是好的感情呢?
小时候,她的标准很简单:能玩到一起,吃到一起,聊到一起。长大后,生活几乎被工作填满。待夜深人静,她只想舒舒服服窝在一个人怀抱中,说些有的没的。到一刻,倾谈和笑意冲散了白日积聚的烦闷,转变成能量倒流入体内。她再心满意足地躺倒,听着枕边人的呼吸,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