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落下泪来。、
通报百官监国那日,她得到了来自阜城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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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火光冲天,铁骑喧嚣,冲进这已经被火光惊动的县城。
太子疾驰而来,一身玄袍跟玉冠被火焰照耀,他看到了火,惨叫一声,几乎从马上滚落下来,那一刻,他跟当年看到老夫人的奚玄一模一样。
他要冲进火海,却被手下护卫跟张叔江沉白等人拼死拦住。
“殿下!”
“太子!”
言洄落马时,已经撤掉披风,踏过上面的金龙纹,伸出手,抓住了被烧出火星的大门,要冲进去,掌心被烫烧,痛意都是麻木的。
护卫拔剑相拦。
激斗!
以死相谏。
人出来了,尸体被找了出来。
已焦黑。
岱钦.朝戈抱住这具男尸,内襟都被灼烧了。
直到街道那一头。
更大的兵马抵达。
带着诸多尸身,以及一人的头颅。
部曲头领跟韩柏的心腹战将,他认得。
他们结束了一场厮杀,是凯旋,但付出了最大的代价。
部曲头领下马,上前。
跪下。
部曲头领从胸内取出了信件。
“下首,奚氏部曲谏上,奉公子奚玄之命,承《与天子书》,做十数年天局计划,以杀岱钦.朝戈,终桁朝最大敌人,为边疆之危,为凉王一脉为滇边之祸最初之家国大恨做终结,也是两国一统做开端。”
“公子奚玄已祭身,完成与天子之诺。”
“愿太子与天子也信守承诺。”
“让奚氏无恙,让家国无恙。”
“请太子动身!”
战将跪下,托举人头。
所有人都跪下,声音震天。
“请太子动身。”
岱钦.朝戈取过那封《与天子书》,打开,从里面看到了帝王下笔跟玉玺印鉴,也看到了那熟悉的落笔。
公子奚玄。
他低下头,双手颤抖,最终咧嘴一笑。
嘴角溢血。
上马,拉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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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边那座山,黎明清晨见太阳。
周太公一动不动,仿佛故去。
下属有点忧虑跟不安,小心呼唤他。
却是没动静,再一探鼻息。
没了!
大惊,所有人都跪下了。
“太公圆寂了!”
天呐!
众人惶恐又难过,突然,周太公睁开眼,沐浴着光辉冷眼瞧他们。
“一群傻子,老子是修道,不是那秃驴,什么圆寂!”
哦哦,对哦。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但周太公心情不佳。
“怪了,杀了这魔鬼,如此大功德也不能让本公飞升吗?”
“生气啊。”
“莫非是那昏君纠缠不休?要以龙运来缠着我?”
“呸,他也配吗?”
“定然是太祖不肯原谅我....哎...”
周太公自言自语,起身来回,不安又烦躁,仿佛因为杀了一个昏君而被连累失去飞升大计而生气。
忽然,他站在这,蹲下身子,用衣服擦拭刚刚屁股坐着的大石头。
这什么?
有人在上面刻画什么?
仔细看,才看出是稚嫩的笔划,好像是用石头片划开的痕迹。
两个笔迹不一样。
上面一个字,青。
下面一个字,诡。
青字,娟秀神俊。
诡字,很丑,圆润乖张,像是初学者的字。
周太公怔愣,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大石头久久无神。
他想起奚玄告知大萨满藏身此地时,那口吻的讥诮。
原来是其故乡。
也算是命运使然,又让她恼怒厌憎。
不过周太公恍然明白这件事,却更在意“青”这个笔迹,这个青字,有点眼熟。
如果“诡”是年幼满山跑的小奚玄,那“青”是谁?
“啊,原来如此....天命啊。”
“这世间,也许真有天命。”
“是你啊,阿青妹妹。”
周太公顿悟了,半跪在大石头前,悟性通,窥见了人间命数,也看见了远方晨光后擢升的骄阳。
阳光在大石头上,落在他身上,也攀爬到了那脏污不堪罪恶盈天的大萨满。
一时之间,天光尽落金,仿佛神佛俯世。
他,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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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言洄终究赶回王都。
所有人都在观望他是否登基,还是未来帝后两人要因为先帝留下的“监国权”而大动干戈。
但周燕纾坐在那,没有起来相迎的意思,也从始至终不喜欢他这个人,素来没有除奚玄之外跟他有任何往来的兴趣。
此时,越见冷淡。
她让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呈递上两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