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钧虽没多看,但老觉着贺云金屋藏的那个「娇」,怎么想怎么眼熟。
“我的资料都准备好了。”
“哦哦,好。你再看下合同,都检查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钧今天来就是为了贺云房子的事。
出手阔绰的买家终于回了伦敦,就等着将事情敲定。
说来也奇怪,那买家从未露过面,就连看房都没看过;让助理问得最着急的,还是什么时候能把钱交了。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上赶着送钱的买家。
“你说什么?”
忽然,贺云停下签字的笔,抬起头看他。
“啊?”程钧也跟着回过神,“说不赶巧,买家今天到伦敦,害得我着急慌忙跑来,坏了你的……诶!”
司玉正试着贺云的卫衣,甫一回头,就看见了手拿文件的贺云。
“怎么啦?”
“房子,你买的?”
司玉将防尘帘拉上,缓缓走到贺云面前,笑道:“对啊。”
如他所料,贺云的神情说不上轻松,此刻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高出市场价太多,根本没有必要。”
司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回道:“我喜欢这个地方,你生活过的地方。”
“可是……”
“贺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同样的,你也要知道,我在想什么。”
司玉凑近几分,吻着贺云的嘴角。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像之前那样每次仓促地告别,而是永远在一起。”
贺云难以抵抗司玉的亲吻,可他依旧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回道:“哪怕房子卖给别人,我也可以找到你喜欢的……”
“不要。”司玉打断他,“我喜欢这里,喜欢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
司玉抚摸着贺云的脸颊:“不仅是这里,还有巴黎、纽约、江城……只要有你我的地方,我都想要那里有属于我们的家。”
贺云有些晃神,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的家?”
“嗯,一个我来,你随时都在的地方。”
司玉踮起脚,紧紧抱住他。
“我想要推开每一扇门,都能看见你。”
司玉的指甲深深嵌入贺云的肌肤,好似这样就可以留住他。
你的一切都会被我留下;
你的一切都会被我占有;
你的一切都只会属于我。
司玉忘记了贺云的回答,只记得在热气氤氲的潮湿空间里,他的下颚是如何被轻轻抬起。
唇齿纠缠,低头缠绵。
贺云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却让他不住地想要求饶。
但他已经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所有话语到了他的唇边,都只能变成贺云的名字。
“贺云……”
“我在。”
被放开时他下意识地想要爬走,但这样的动作,似乎又是一次邀请。
“不要了……”
“最后一次。”
一遍又一遍地哄骗。
贺云,就是个骗子。
-
“骗子,说好看日出的!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车里!”
司玉捶打着贺云的后背。
贺云低低笑着,温柔抚摸他的长发,柔声道:“我很快就下来。”
司玉微垂着眼,任由贺云怎么亲都不抬眼。
“宝贝,等等我,好吗?”
“那你要快一点。”
“嗯,我答应你。”
贺云离开后,司玉不止一次步上台阶,但很快,他又停住了脚步。
他知道贺云去做什么了,可是,就是不想。
司玉昂起头,看着金黄榉树后的红砖小楼,小楼里住着贺云的母亲。
他慢慢蹲下身,靠在树旁,静静听着晨风送来落叶声。
风声涌入方窗,吹在贺云满是咖啡渍的脸上。
“妈妈,舞会的时间已经过了,我没办法带你下楼。”
贺云蹲下身,拿过她手指握紧的咖啡杯碎片。
“下一次,我一定帮你找好舞伴。”
贺云接到电话赶来时,昨晚的舞会早已结束。
可是埃莉诺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她跳舞。
是啊,怎么可能没人邀请埃莉诺·利芙格林跳舞呢?
贺云试过牵起她的手。
可是,仅是那双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就足够让埃莉诺尖叫。
贺云站起身,慢慢向后退去——
“需要帮忙吗?”
司玉问。
贺云愣住了。
接着,他的手里就多了司玉的外套。
司玉的白衬衫下摆扎进修身西裤中,弯身时窄腰的褶皱也被抹平,却依旧在暖黄灯光下拨动着光影。
他伸出的手没人会拒绝。
手腕上的钻石袖口闪闪发光,就像此刻将手放上的埃莉诺眼中的神采。
没有音乐,红棕地毯上踩出的节奏本该单调,但司玉嘴角的笑意却足够点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