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贺云后退的反应很满意,足以让他定下心神,整理着被弄乱的领带。
“没有我,司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你有什么资格,在……”
沈确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在他抬头时,他看见了贺云指尖夹着的白色登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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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被身旁落座的动静惊醒。
“贺云?”
“是我。”
司玉的眼皮又再次懒洋洋地合上。
沈确暗自叹了口气,拿起司玉腰侧的安全带——咔嗒!
司玉睁开眼,立刻扶着座椅左右张望起来。
“怎么了?”
沈确起身,挡住他向后看去的视线。
“贺云的背包拉链……”司玉抬起食指,虚虚指着某处,“撞到椅背了。”
“你听错了,是安全带的声音。”
“是吗?”
“嗯,睡吧。”
几步之遥,二人的对话顺着头等舱半掩的帘子,钻入屏住呼吸的黑衣男人耳中。
贺云紧紧握着背包上的拉链——方才晃动的银色拉链。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在机场、码头和车站分别或重逢时,他的背包拉链都会发出微弱的撞击声。
那是司玉扑进他怀中时,总会发出的声音。
司玉记得,他也记得。
贺云还记得和司玉告白不久便分开数月,而后重逢的那个夜晚。
五年前的伦敦。
“宝贝!”
贺云的双手同时伸出,一只手握住朝他滚来的行李推车,另一只手扶住挂在他身上的人。
“有没有等很久?有没有想我?”
“没有。有。”
司玉已经顾不上贺云说了什么,双腿挂在他腰间,捧着他的脸,如啄木鸟般反复亲吻。
亲了半晌,司玉回过神,撒娇道:“你怎么都不亲我!”
“口罩。”
“嗯?”
司玉的口罩直到进入公寓才被贺云取下。
但,不只是口罩。
外套、丝巾、衬衫……一切紧贴司玉肌肤触碰的东西,都被贺云扔到了地板上。
那些都不该出现在司玉的身上,只有自己的手掌、指腹、脸颊、嘴唇才有资格。
“你会紧张吗?”
“不会。”
贺云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就像他穿过司玉后脖、紧紧囚住他的双臂。
“为什么?”
“想过很多次。”
贺云埋头,嗅着司玉发丝的玫瑰香味,将他纤细脖颈上未干的水渍用嘴唇带走。
“我想过很多次。”
无时无刻不在想占有他,让他成为杀死爱意的元凶。
爱从来不是占有,但性是;
杀死爱意的元凶,也是性。
“想要吗?”
贺云点头。
“说出来。”
贺云说想。
司玉莞尔一笑,瓷白的脚尖顺着他的脚背往上,划过圆润膝盖、紧实大腿、停在胯骨,斜斜朝下——踩住。
“还不够。”
第20章 爱欲白日
“……你弄疼我了!”
“嗯,对不起宝贝。”
“那你倒是……”
“不要。”
第一次,这是司玉的第一次失去对贺云的掌控。
当伦敦日光透过白色纱帘,照得司玉酸涩的双眼愈发难受时,他才明白一件事情——
“你是狗吧?”
司玉哑着嗓子,想踢人却发现使不上一点力气。
“醒了?”贺云搁下茶杯,“继续。”
司玉现在才彻底明白:是狗,晚上不听话的狗。
可是,现在真的好乖。
“吃一点嘛。”
贺云蹲在司玉翘起的脚边,将桌上的小碟子推了推。
“吃吃吃!”司玉指着红肿的嘴唇,“我嘴巴都快被你咬烂……唔。”
司玉下意识闭上眼,接下贺云的温柔亲吻。
这个吻,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软下,又红了耳尖。
“抱歉。”
司玉睁开眼,看着贺云近在咫尺的脸和他同样有着伤口的嘴角。
呼吸一滞,学着方才对方的模样,慢慢贴了上去,就连手臂也不自觉地揽上了他的肩膀。
“想喝冰水。”
“好,我去拿。”
司玉支着脸,看着贺云堪称完美的上半身倒三角身形,干脆跳到了他背上。
“带我一起。”
“嗯,一起。”
贺云好像不会觉得累,背着人在厨房和餐厅里来回转悠,时不时就往后投喂着洗净的水果,或是煎好的面包片。
——就连电梯口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没发现。
“罪过啊,罪过啊!”
贺云脚步一顿,看向捂眼背身的来人。
“程钧,你怎么来了?”
贺云放下水杯,将肩头上探出的小脑袋压了压。
“不是说了,今天签合同吗?”
程钧没回头,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
“稍等一下。”贺云走回卧室,将司玉放到床上,捏了捏他的脸,“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