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脚步的下一步,就该是慢慢往上爬了……贪恋权势?呵,我愿称之为上进心!”
“上进心,该是公平与其她师姐妹竞争,获得师尊的认可。而不是,觊觎师尊的神位,私自将师尊的神器占为己有,残害同门,还大逆不道的,说出希望师尊回不来之言论。”
“获得师尊认可?呵,她若是肯认可我,我还用等到现在自己亲自动手?”
白衣男人拧眉忍无可忍地问:“紫箫师妹渡劫失败筋脉尽断,长芜师妹走火入魔,木湘师妹惨死猛虎獠牙下,是不是都是你所为?”
神女怔了下,随之眉头一挑,面不改色地散漫承认:“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白衣男人平静如水的眼眸深处浮起一丝丝落寞,“初见你时,你善良得连只兔子都舍不得伤害……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神女冷了脸,眼角余光夹杂着三分瘆人寒气,瞥了眼身侧人,淡漠道:
“其实不止她们,还有幻阳师兄,子沐师弟,沧海师弟,以及被淹死在北海的十三位师弟师妹,都是我让他们变成废人死人的!”
白衣男人愕然抬眸,目下沁血:“什么!幻阳师弟也是你……他可是为了救你才融于火山岩浆下,尸骨无存!
你小时候,他最宠你……你忘记你掉进东海差些被淹死的时候,是他背着你一路徒步走回归吾山,求师尊救命,在你床榻前照顾了你三天三夜,才将你盼醒的吗?!
你怎么能,连他都容不下!”
“七师兄惊讶什么?”
神女面上依旧纹风不动,淡定自然,轻言慢语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怪只怪,幻阳师兄也想挡我的路,当初为了争夺掌山神使的身份,我可是一剂毒药毒傻了他心爱的五师姐,偏巧又赶上五师姐自己点背,本来就是傻子,一不留神就坠崖身亡,落个粉身碎骨了。
幻阳师兄得知真相后,拿这件事威胁我辞去掌山神使一职,还逼我在众师兄弟面前给死去的五师姐剥仙骨还债,磕头忏悔。
我实在是被逼急了,是他自己不肯给我路走……所以我就赌了一把,他还疼不疼我,结果,我赌赢了呗。”
“是你设计他前往火山去救你,是你害他跌入岩浆,死无葬身之地!”白衣男人嗓音沙哑,悲怆至极。
“善良?”
神女抬起如羊脂玉般白嫩的纤细手指把玩欣赏,嗤笑一声:
“我的善良,早就在人间,被一个男人,消耗殆尽了!当初我掏心掏肺待他,为他洗手作羹汤,伺候老母,照顾幼弟,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是他功成名就,与自己的白月光一夜风流,还有了孩子,是他上京赴任,骗我不能携带家眷,两年杳无音讯。
再次相见,他却在繁华京都怀中抱着三岁大的女儿,手里牵着如花美眷,挤在人潮人海中,与妻女一起看猴子杂耍!
是他,清除了我心底,所有的善念,自那以后我就发誓,我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有感情,爱人,亲人,朋友,知己,我都可以不要!
唯有权势,我才能左右他人的命运,唯有地位,我才能得到别人前赴后继的拥簇!
只要我爬得足够高,就没人敢负我!”
“可你怎能因为自己曾被伤害,就去疯狂伤害别人呢!”
白衣男人眼中含泪,双手紧攥成拳,哽了哽,还试图劝她回归正道:
“师尊回来,若是知道你因一己之私,伤了这么多同门手足,她该多心寒……”
“那她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神女忽然发作,疾言厉色的猛一挥广袖狠狠道:
“师尊她、可最是铁面无私,单凭我在人间大开杀戒,她就不会放过我……反正错已经错了,索性错到底!”
白衣男人凝望着神女,愈发心疼:“云开……”
“所以七师兄……”
神女的狠戾嗓音倏然柔和下来,似水般扑进了白衣男子怀里,软声柔弱道:
“帮我查师尊的下落,清泽小师叔,与凤川肯定知道,前次我已经去套过清泽师叔的话了,可他实在太谨慎,嘴把的太严……
凤川如今又不在神界,我是掌山神使,脱不开身。只能拜托七师兄,去帮我打探师尊的下落,找到师尊的转世……”
抬起葱白玉指,妩媚地与男人十指相扣,媚眼如丝地勾着男人,用最温柔的声音,发着最狠的命令:
“杀掉她!”
神女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能化作一股凌冽寒风钻进我的骨缝里,刺得我骨头裂痛,心也刹时如坠冰窟,凉了大半截。
女人狠起来真是连至亲之人都不会放过,疼爱自己的师兄,抚养自己的师尊,下一个……是不是该临到爱慕自己的男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