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胳膊收紧,就像蟒蛇缠住了猎物,鼻息浅浅,仿若吐着信子。
满手血污的刽子手,征战沙场的小将军。
失意迷茫的两个人。
天生上扬的嘴角微弯,神色飘忽,病态绮靡。
天生一对。
尖尖的下颌抵住肩膀,肌肤相触,冰冷滑腻。感觉到身后越收越紧的力道,季山河有点怀疑自己会被生生勒死,“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
“我在……”轻轻咬住男人的后颈,蜿蜒出一片细密咬痕,捏住对方的下颌,强扭过来,四目相对。神色冷淡的男子轻笑出声,舌尖轻佻,“引,诱,你。”
耳边一阵嗡鸣,骤然掀开最原始的欲念。
尸山火海携裹的双眼,仿若记忆中的战场,血色弥漫,微光浮沉。
累积的苦闷迷茫,夹杂着陌生的冲动……
季山河怔愣,不,季山河你忍住,喘着粗气,别开双眼,不能,又被掐住下颌,扭了回来。相对而视。
鼻息纠缠。宛如困兽之斗的恐惧彷徨。
一点点,浸润了疯狂。
脑海里的理智彻底崩断。猛地撞上唇角姝色。
染了口脂的嘴唇碾转褪色,季山河眼眶发红,犹带水色,大骂自己鬼迷心窍,这人,可恶。沈言收紧手臂,眼底晕开了笑意,怜爱地轻抚着发红的眼角,不住贴近。急促的鼻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鬈发轻动。
唇齿间掠夺城池,倾轧攻伐,像两头互相攀扯撕咬的野兽。
血腥弥漫。高大健硕的身躯倾压过来,纤弱的身体往后倒去。
背脊就要撞到隔挡,又被结实紧致的胳膊拦住。毫无防护的后脑却是咚的一声,撞上了墙壁。“疼。”唇齿间泄露出一丝示弱般的轻哼。
方才还说不会喊疼,装模作样!
季山河心里骂骂咧咧,眉头微皱。
手上却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横隔在腰间的手往上,轻轻揉了揉着对方的后脑,眸光微软,语气冷硬,“哪里还……”
冰冷的手摁住后腰。
“嘶,你……”好冰,被拉扯过来,险些撞墙,单手撑着墙壁,稳住身形,季山河低头,恶狠狠地看着眼前一脸无辜之人,咬牙切齿,“你,你无耻。”
咳,小将军的词汇,有点贫乏。
不过……
“别怕。”冷白的手抚摸着棱角分明的侧脸,面上的薄粉沾了汗水,触手柔软湿润,长相颇为阳刚正气的男人,因突如其来的疼痛眉头微皱,又被轻轻抚平,沈言安抚般轻啄着对方渗血的嘴角,舌尖一卷。
摁在后脑的手顺着后颈往下,轻抚背脊,像驯服猛兽一般。轻柔的声音如沐春风,季山河闷哼一声,心里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我才没有,怕。
微凉的手不厌其烦地抚摸着背脊,嘴角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紧绷的肌肉不自觉放松下来。
和初次野蛮凶狠不同。
冰冷的指尖掠过,一阵冰凉,身体哆嗦,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季山河惊逃似的昂头,却不慎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敌人面前。
神色茫然,仿若临刑前未知前路的忐忑慌乱。
“沈,言。”
未曾触及的关系……
蓄谋已久的猛兽倏地咬住喉结,厮磨缠绵,纤长的肢体收紧,像蟒蛇一般缠绕着猎物,低声哑气,“别怕。”
鼻息散乱,细长的眉眼轻抬,隐约窥见几分温存癫狂。
“别怕。”了若无痕,仿若叹息。
床榻轻动,欲掉不掉的帐勾一松,红幔落下,影影灼灼。
……就此牵缠。
第076章 东厂督16
比他喊的时长要短的多。
精疲力竭的男人趴在床边,完全不想看到沈言那张嘴脸,那家伙自己没有腱子肉,非要捏他的,“真相。”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隔着被褥,夹着闷声。
指腹捋了一把垂在身侧的青丝,干枯毛躁,像极了它的主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发尾尖尖,卷了卷。
慢悠悠地翻身,沈言平躺在床上,眉眼间带着些事后的餍足,繁杂的信息涌入脑海,夹杂着画册里似是而非的讯息。
笑意微淡。要从何处说起。
半晌,没听到声响。心里一跳,初次相遇的记忆太过深刻,那厮该不会又是在耍我,季山河猛地翻身,看向内里人,嘶,数珠子那次就是,“沈言你个……”
却又被一截胳膊给制住了。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沈言侧身。纤弱苍白的手臂横隔在胸廓,懒懒地搂住线条流畅的臂膀,下颌靠在柔韧结实的肩上。双眼微阖,“急什么,我只是在想,要如何说道。”
悚然一惊,被某人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到,忘了发怒,半晌,季山河方才憋出了一句,“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