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他在宫里虽有几分地位,到底还是奴才。
既然皇后发话了,又是贵妃找的人,他也只管按吩咐办事就是。
夜色渐深,黄公公从未央宫离开,又一路避着人,快步回了他休息的屋子。
回去后,他把仅剩的九枚金珠全丢进了自己的私房钱里,临睡前又把几个跟着他办事的徒弟叫来,仔细敲打了一番。
“……今年的元旦晚宴,咱家可不管你们从里面吃多少油水,但想跟往年一般等着皇后补贴,咱家也劝你们早歇了心思!”
“总之就那两千两,要是不知怎么才能把晚宴办得恢宏大气了,便多去民间看看,咱家最多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要看见一个完整的方案来,谁再敢偷奸耍滑,别怪咱家不客气!”
宫里办事,说白了就是一阶压一阶。
楚云腰只管拿捏了人,再将她的要求说出来,至于底下人如何做,便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她只管验收最后的成功。
至于当下,她点了点新得来的银票,分成三份,复用宣纸包起来。
随后她把守在门口的重锦和素衣叫进来,一份给了重锦,剩余两份给了素衣,继而道:“如今又多了五千两,应是能用上好一阵子了。”
“重锦你笼络宫里人,拿捏把柄之余,总少不得给些甜头,这些钱你先用着,等后面不够了,便寻我要些首饰,也是一样的。”
“素衣你那边也可以寻摸着买些人了,因着年后急用,少不得找些经验丰富的,但年纪小的若是人伶俐也可,好生培养上几年,也能用作心腹。”
“这些人买来先安排进京郊的庄子里,我记着庄子里的学堂也筹办得差不多了,正好也叫他们跟着念念书,此外就请管家们多看顾些。”
楚云腰又问了几句宫外的事,得知京郊庄子里的学堂基本完成,教书先生也寻得差不多了,待过了这个年,就正式开学授课。
而城里大小商铺的女工也陆陆续续上了职。
还有那红嫣阁,随着莫寡妇熟悉了店里的工作,她跟制香胰子的大师傅联合研制出一款新香胰子,短短两月,就成了红嫣阁最畅销的产品之一。
楚云腰笑道:“这就说明当初请莫娘子来是请对了。”
再有便是佃户们的新政和巧依在京南别苑的处境,因着时间尚短,暂看不出什么,楚云腰只好叫素衣多多关注些,有什么风吹草动,尽早禀报。
交待完正事,楚云腰按了按额角,开玩笑道:“还要多亏贵妃的慷慨解囊,送来了这五千两善款,多少也能用上三五月了。”
素衣和重锦都知道这些钱是怎么坑来的,皆是掩嘴轻笑。
片刻后,几人一同走出书房。
重锦和素衣伺候楚云腰洗漱更衣,又熄灭了内寝的蜡烛,这才轻手轻脚从屋里退出去。
两人一人提了一个灯笼,快步走在宫廷小路上,说话间谈起这段时间皇后的所作所为,又是不禁唏嘘。
她们虽不知殿下怎改了性子,开始在宫里宫外经营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了。
但这样日日操劳着,总比之前满怀忧思,明明是宫里除皇上地位最高的,反颇受挚肘,不光要受贵妃的气,连些奴才都能阳奉阴违。
素衣轻叹一声:“只希望殿下能一直下去,千万不要变回从前那样才好……”
第33章 滔天的富贵
转日大早,素衣带着银子出了宫,便是重锦也数了些碎银,给近来交好的几个宫人分了分,问及缘由,则是“皇后殿下赏的”。
至于昭阳宫那边,贵妃许是心疼拿出去的许多银子,派了四五个人到内侍司那边,又是要看晚宴准备情况,又是要亲自叮嘱绣娘。
楚云腰早料到这些,前者只管去看了,反正都是贵妃找的戏子匠人,若说不好,无异于在打贵妃的脸,若说好了,那更是没什么好指摘的了。
只是绣娘那边却不好轻易进人,双方对峙许久,也只许其中一人进去。
绣娘们今早才刚刚复工,手里只有前些天做好的衣领,偏生也就只有这衣领是真真切切用了好料的,便是叫她们检查,也挑不出丁点儿错处来。
最后,黄公公亲自将昭阳宫的人送出内侍司,双方皆是满意。
随着元旦晚宴越来越近,礼部终是坐不住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被彻彻底底地排除在外,至今不知道一点关于晚宴的消息,既是羞恼内侍司全揽,又是担心最后出了岔子会被皇上问责,忍不住给皇帝上了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