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腰:“……哈?”
区区五十两银子,就能让昔日叛军首领以身相抵?
而堂堂新晋大将军,竟只值五十两?
一时间,她竟不知先吐槽哪一点。
裴鹤羽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自顾自签了字画了押,强买强卖一般,将自己抵给了楚云腰。
最后他屈膝跪下去,声音里微微忐忑:“从此以后,末将就是陛下的人了。”
楚云腰:“……”行吧。
她并没有将那墨迹还未干的契约当真,不过哄着裴鹤羽玩,反手将其押在镇纸下,复问起他此行目的。
除了偿还欠条外,裴鹤羽此行还为了边陲小国进犯一事。
只是他并非要举荐什么人,而是自荐枕席,以过往战绩为由,提出为陛下分忧。
想到他召集统帅百姓攻破皇城的过往,楚云腰丝毫不怀疑他的本事,只迟疑一瞬,就一口答应了。
转天早朝,她下旨封裴鹤羽为定远将军,重整三万民兵,赶赴西北边陲,另有楚家两位公子,再往玉门关戍守。
半月后,浩浩荡荡的大军直奔边陲之境。
而楚云腰也为百废待兴的国家操忙起来,当初只在她名下庄子商铺里实施的新政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连着海商业重新解除限制,更有一连减免三年的赋税,虽对朝廷不大友好,但对于各地的百姓们,实是天大的好事了。
至于楚云腰这几年为逃亡所做的准备也没有浪费。
银粮布施出去一部分,剩下的继续钱生钱粮生粮,各方人才招揽入朝,继续为新朝做贡献。
还有那持续了几年的海贸,正好能给蠢蠢欲动的商贾们传授一二经验,从此广开海上商路。
曾经以皇后为首的后宫妃嫔们,眼下再没了侍寝争宠的需求,原还不知所措着,谁知女帝一纸诏书,直接将她们安排进朝廷新建的百事司,改做另一种意义上的为皇帝奉献。
楚云腰忽悠人的本事一流:“你们不过是从后宫去到前朝,该给你们的月奉不会少,属于你们的封号也没有被剥夺,那有什么不好的,比起从前,你们如今还能随意进出宫廷了呢。”
“还有啊……你们若是有了心上人,朕也不是那等迂腐了,也不介意你们寻求真爱哈。”
众妃嫔:“……”
女帝的橄榄枝都给出来了,她们再不接,难免有些不知好歹。
再说了,能在朝中有一番作为,难道不比永远被圈进在宫墙之内来得自在威风吗?
不过一夜过去,一众妃嫔就全想开了。
她们脱去繁琐的襦裙,换上轻便的长衫,转身就投入到新成立的百事司中,为朝廷农事谋算,为朝廷商事操忙。
而妇人都能登基为帝了,区区入朝,自也不足为奇。
两年后,大军班师回朝。
正当众人为定远将军兵权议论纷纷之时,却见他只在回朝第一日,就将手中兵权尽数上交于陛下。
楚云腰问及他之所求,他也只言为陛下效忠,别无他求。
是夜,威风赫赫的定远将军避开一众御林军,潜入皇帝寝殿。
楚云腰早就料到他的到来,见人过来,倒也不甚惊讶。
只是叫她震惊的事,裴鹤羽在两年间立下的无数战功,他所想换得的,竟不过是——
“求陛下垂帘,末将愿侍奉陛下于床帏。”
直到这一刻,楚云腰才想明白,当年两人分别之际,裴鹤羽那暗沉深邃的目光到底是何含义。
还有他那爽快利索交出兵权的背后,一切缘由尽出于此。
这一刻,纵是见惯了大场面,楚云腰也不免咋舌。
半晌,她忍不住问出:“你如此轻易就将兵权交出,所有床帏也是在交出兵权后才提出,你就不怕我不答应,甚至反手就将你绞杀?”
对此,裴鹤羽只是跪伏上前,屈身吻在她的指尖上。
“若陛下想要末将的命,只需陛下说一声,末将自双手奉上,不敢脏了陛下的手。”
楚云腰:“……”
她定定地望着身前之人,只觉他整个人都疯了。
还有想要答应的她,肯定也是被传染,一齐染了疯病。
——
后记载,天合一年,女帝登基。
其在位五十余年,麾下能人无数,然后宫空荡,选立女嗣。
让人感到疑惑的是,女帝终生未选男侍之余,备受其倚重的定远将军亦终身未娶。
野史载,曾有宫人见定远将军行走宫廷,或作怜人扮相,或作内侍宫人,进出皇帝寝殿,亦充青楼倌人之姿,可怜卑弱,窈窕俊美,得帝怜惜重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