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影用舌尖拨开一缕发丝,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漫不经心道:“礼尚往来。”
好个礼尚往来。
浴室距离床榻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此刻这段路却如天堑般遥远,南禺轻喘着气,问:“腰还疼不疼?”
“还好,能忍。”平静下来的叶清影又恢复成那种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事能的撩动她的心弦。
说罢还淡淡添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只是衣裳半褪,露出如瓷般的肌肤,唇瓣磕破了一点,很勾人,南禺心甘情愿被她勾住了。
她瘪了瘪嘴,委屈道:“阿影,我抱不住了。”
果不其然,叶清影立刻就要撑着起来,说:“我能自己走。”
南禺松开手,兰愿睡着睡着飘了出去,和天上飞来飞去的海东青干瞪眼。
叶清影看不见,熟悉的气息逐渐远离,心底莫名一慌,抿紧了唇。
不过心慌并没持续多久,下一刻,南禺握紧她的腰,把人轻轻带在腿上,睡袍系带散开,蹭了一地的水渍,湿哒哒的。
南禺抱了她一会儿,冷不丁问:“你上次是怎么做的?”
叶清影跨坐在她腿上,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表情有点呆,回问:“哪一次?”
南禺怕她冷,给她裹了新的浴袍,没系带子,连自己的脸都罩进去了,她挠了一下对方的腰肢,没什么反应,不太高兴,说:“在家里那次。”
哦,家里,浴室,洗手池。
关键词蹿出来了,叶清影脑子里嗯嗯啊啊地重复了一遍,面不改色道:“记不得了。”
南禺不死心,说:“我喝了酒。”
叶清影其实很怕痒,快憋不住了,含含糊糊道:“我也喝了酒。”
“我知道。”南禺舔了舔唇,指尖探到了一汪清水,蹭了蹭,说:“不过你喝的药酒。”
“嗯。”叶清影像飘在云端,所有的声音都隔得很远,在耳朵里模模糊糊地搅成一团棉线。
干净的浴袍荡了荡,被地板上的水渍沾湿,又润得很。
南禺仰头,唇边沾了点水,桃花眼里波光潋滟,说:“我喝的可不是药酒。”
叶清影勾住她的脖子,指腹探入发丝里贴紧头皮,闭眼道:“你厉害,你千杯不醉。”
对于她的夸赞,南禺照单全收,却还是克制着,只放肆了一回。
两人额头相抵,亲密无间,唇齿间的撕咬像要掠夺对方最后一丝力气,叶清影受不住了,眉头逐渐拧紧,和泡药浴的时候差不多。
南禺突然福至心灵,抿唇一笑,没多说什么。
余韵悠长,叶清影把喉间的燥意往下咽,忽然问道:“你坐地上的?”
“嗯。”南禺含住了她的锁骨。
叶清影颤了一下,微微往后仰,说:“地上冷。”说着就撑着她的肩膀准备站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南禺牵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拽。
“唔......南禺......”叶清影攥紧了她,狠狠地咬住了舌尖。
南禺最近食不下咽,清瘦了不少,一丝赘肉也无,抱着有点硌人,磨得叶清影说不出话。
南禺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低头说话含混不清,“不冷,很烫。”
叶清影眼前白光一闪,抱着她轻颤,说:“你真会。”
“谢谢,礼尚往来。”南禺笑心满意足。
叶清影眼底浮上一丝好笑,坐直,系上了睡袍的带子,轻声嘀咕:“小气鬼。”
“脏了,换一件吧。”南禺微蹙着眉,伸手就要去解。
“不用。”叶清影指尖一僵,倏地站起身来,脑袋晕乎乎的,差点又栽下去。
南禺伸手扶她,眼睛弯了弯,惊讶道:“啧,我衣服怎么湿了。”
她言辞之间却不见一点疑惑的,满满的笑意,叶清影脸颊微烫,幸好刚才更热,红着脸也瞧不出端倪,只能催她快去换件干净的。
“不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南禺无所谓道,低头理了理衬衣上褶皱,小腹那块布料被浸透了。
叶清影倒吸了口气,气笑了,说:“懒得管你。”
“我觉得两个脏脏睡一起挺好的。”南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叶清影听不得这些,贴着她的半边身子忍不住发麻,转身就走,她走得又快又急,好像有脏东西在后面撵。
脱鞋,钻被,一气呵成。
叶清影躺在被窝里,手脚的温度逐渐降下去,冰凉得难受,她看不清东西,更加缺乏安全感,周遭静悄悄的,耳膜里只剩呼吸和心跳声。
等了很久,那人没来,默数了几百个数字,老旧的门窗吱呀一声又重归寂静。
又走了?叶清影冷笑一声,血液都凉了下来,攥紧被角,睁着眼,鬓角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