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看了眼她旁边的骷髅头,说道:“我们应该是顶替了这群伙计的身份。”
叶清影踢了一脚旁边盛满水的木桶,刚准备提着走,却发现迈不开步子。
回头一瞧,张狗蛋咧着个大牙,脸上垮下来半拉皮。
“呕——”许知州忍不住吐了。
叶清影卡了下壳,不确定道:“还得带上他?”
南禺提着旁边的腐尸走了几步,再试着放下,发现寸步难行,“嗯,他们枉死,怨气太重了,不满意我们占身。”
叶清影:“......”
她很不爽。
“张狗蛋!茶呢!”
南禺投过去鼓励的眼神。
叶清影攥紧拳头,磨了磨后槽牙,朗声道:“来了!”
说罢,一手提水桶,一手提腐尸,快步走出了后院儿。
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纷纷望着身边的腐尸出神。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台下面座无虚席,男女老少皆有,纷纷鼓掌叫好,唯独使唤张狗蛋打水的那桌不怎么满意。
“我说,你这可不厚道,城东那家梨园不比这唱得好多了。”
“哎,你没听说过兰庭生?”
“放你娘的屁,这金陵城谁没听过他兰庭生的名号,啧啧,那身段,那戏腔,真是一绝。”
“那不就得了,来晚了,今早上让将军府的人请去了。”
“哪个将军府?”
“嚯,还能有哪个啊,长门街那个啊,我听说啊——呸!你他娘怎么倒的冷水?!”
叶清影正在斟茶,愣了一下,冷脸道:“不是你要的茶么?”
洋装男人猛地拍了下桌面,戳着她鼻子喷口水,“谁家泡茶不烧水?!冷的是给死人喝的!”
说着,他把茶杯摔了,冲着松柏树下的人影叫喊:“李铁锤,管管你的伙计!冲撞客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松柏树下,春花,翠华,丫蛋站成一排排,几人面面相觑,心道一声糟糕。
南禺指尖紧紧绷着牵丝,稳稳绑着李铁锤的关节,腐败的尸体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浑身戾气,像是地府叛人生死的十殿阎罗。
“没教养?”她冷若冰霜,步步逼近。
洋装男人打了个结巴,鼓着胸脯,“哼,我都听齐班主说过,你们都是兰庭生在城外捡的难民。”
说着,鄙夷地瞥了一眼,“没爹没妈的,能有什么教养。”
没爹没妈,没爹没妈......
南禺猛吸了一口气,讲这几个字反反复复念了几遍,再睁眼时杀气凛然,伸手掐住了对方脆弱的脖颈。
在唐音她们的视角看来,南禺只是虚空一握,而李铁锤露着骨头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对方,两眼鬼火森然。
不过,乾元镜的时光溯流并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况且,她们只是利用乾元镜,将这段时间摘取下来,单独放在镜子结界里,所以并不能真的算得上穿越,法则会自动修正不合理状况的产生。
但,这也足够让南禺恼火了。
她的举动在扶风苑内引起一阵骚动,人群一拥而上,全被叶清影一脚踢了回去。
大门突然被踹开,两列士兵冲了进来,震得青石砖都在颤动。
为首的人压了压军帽帽檐,手上戴了副白手套,抽出刺刀,喊道:“奉令查办,反抗者,杀!”
客人们都荒了,纷纷堵门口,叫嚷着要出去,但门被外面的人抵住了。
戴墨镜的老头儿哆哆嗦嗦杵了下拐杖,呵斥道:“我、我要见你们长官!”
那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哪根葱?大帅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哼,无知小儿,我乃通乾当铺掌柜——啊——”
军官揩了揩刺刀上的血,冷声道:“杀的就是你,老东西。”
接着,那群人如土匪进城,将扶风苑东西厢房的珠宝字画名贵古董洗劫一空,房门上箱子上都贴了封条,来听戏的都死光了,全被扔进了井里。
南禺冷眼看着,纵身跳进了井里。
但从井里再爬上来的时候,依旧是那个高朋满座,光鲜亮丽的扶风苑。
兰庭生扶了她一把,温声道:“铁锤,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怎么睡在这儿?”
叶清影看着交握的手,心里有点不舒服,横着插了过去,冷声道:“我也没睡好。”
“胡说。”兰庭生笑声朗朗,风姿绰约,“我昨夜在屋里都听见了你的呼噜声。”
春花,翠华,铁锤,丫蛋憋笑憋得快崩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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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日记
兰愿舌头被割了半块, 许是恐惧的原因,这一路都很安静,可此刻, 他盯着兰庭生俊秀的脸庞, 呜咽声按捺不下, “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