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两人对坐在白梓谦和白亭江的对面,也不好做什么小动作,苏殷索性道:“谢谢好意,这种戕害他人的事,我不会做。”
“殷儿。”
“也不会让你做,”苏殷勾了勾唇角,带着点笑意问亓容,“你不会让我接下去都活在愧疚里吧?”
亓容深深地看着他,眼底似乎沉着一股气。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白梓谦打哈哈道:“别搞得这么严肃嘛,各人各有所求,也许就能找到自愿的人。”
“没用。”
“什么?”白梓谦被拆了台,暗搓搓瞪了白亭江一眼。
“传授功力对全身脉络的冲击性极强,也会危害到其他,身强力壮者尚不能全盘接纳,况且他还是笼中人。”
“笼中人怎么了?”
“他的四肢筋脉都由紫锯草相接,强行传授功力的后果,我想你们不会不清楚。”
当个手脚皆废的瘫子活到而立?那他宁愿去死……
苏殷苦笑道:“你们别争了,幼时因为家母传授功力,我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而今我已算不得健全之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会生不如死。”
“苏殷……”白梓谦朝他走了几步,又伫在原地。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心头,他已经找不到办法来帮助苏殷了。
苏殷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来的神医岛,即便如此,他难免还是感到有些许失落。他把这点失落藏得很深,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太怕亓容为自己担心了。
亓容眼神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诶!怎么搞的你比我还要难过。”苏殷拍了下白梓谦的肩膀,“倒是说说你们吧,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若不是听到‘笼中人’三字,你家白岛主恐怕就把我们拒之门外了。”
白梓谦霍地转身,连背影都带着怒气。
白亭江还是恹恹的,面对怒形于色的白梓谦,还能举起茶杯劝他润润嗓子。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打笼中人的主意,你就不能别管我的事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梓谦就是那种对谁都能笑着讲道理的人。苏殷还是第一次见他冲别人发脾气,对象还是一句话能把人噎死的神医岛岛主。
白亭江理所当然地反问,“我不管谁管?谢君开管?”
这两人有猫腻……苏殷冲亓容挤了挤眼,亓容眼神木愣愣地盯着地面,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要你管?我不管,今天你就把他们安然无恙地送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苏殷被他们“管来管去”的对话绕得头晕,连忙叫停,“白梓谦你稍安勿躁,让白岛主把话说完。”
白梓谦又霍地转身,“我是你兄弟还是他是你兄弟?”
这怎么还无差别攻击了……
“殷儿,过来。”
亓容终于还魂,苏殷打紧儿往他身边凑凑以免被白梓谦误伤。
“既然神医岛岛主都束手无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谷主大人的反射弧太慢,还沉浸在他俩的病都无法医治当中。苏殷扶了下额头,而白梓谦把手背在身后朝他们猛挥,就差敲锣打鼓地欢送他们。
“且慢。”
白亭江终于放下暖炉,拨开挡在身前的白梓谦,“传闻笼中人之血能解百毒,苏公子可否留下几滴?”
“就这?”苏殷抬了抬眉毛,看向一脸紧张的白梓谦。
白梓谦一怔,呆里呆气地问,“你就要这?你不是要……”他捂了一下嘴,苏殷没听见后边的话。
白亭江摸了个小瓶子出来,“劳烦。”
割腕放血这事儿苏殷做起来可谓是轻驾就熟,不过他还是先征求性地看向亓容,结果亓容又原地陷入了放空自我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咳咳咳!”
薄薄的眼皮一眨,亓容倏地按住他持刀的手腕,“你做什么?”
“取几滴血,当做谢礼。”
“几滴?”
“嗯。”
等亓容迟疑地移开手,苏殷利索地在腕上开了个口子,非常大度地装满了一整瓶,递给白亭江,大有你要不够我还有的豪气。
“多谢。”
苏殷笑嘻嘻地说:“梓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要真鼓捣出来什么能代替笼中人之血的玩意儿,我也算间接拯救苍生了。”
亓容捉住他快和白亭江勾肩搭背的手,在他的伤口处撒上药粉。而白亭江礼貌颔首,回应道:“我是梓谦的大哥。”
“大、大哥?”
白梓谦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亲生的。”
白亭江没有反驳,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袖袍一展,直接赶人,“二位慢走,卫岚,送客。”
先前那中年男子领着他们出门,白梓谦后脚想跟出来,却被白亭江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