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时候,陈韵甚至能感受到时常的无奈。
“时总,你有什么办法吗?”
可时常似乎刚从放空中收回思绪,他摩挲着手腕上的表带,光滑之中带着专属于夏日空调的凉爽。
“没办法,如果他要继续干,多给一些奖金吧,别光给他自己,连着整个工地都给,但是也要加大任务。如果他干不下去了,就给一些赔偿金,不多,但够。”
这些话,陈韵一下就理解了。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陈韵直接在工资旁边常住的酒店开了房间睡下。
而时常就休息在公司里。
青山村。
尤里里蹑手蹑脚的穿过一楼客厅,提着鞋子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
李女士向来睡眠浅,所以她不敢发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声响。
这个时候时常应该到家了吧。
洗完澡的尤里里躺在床上,头发只吹干了发根,却没有吹干发尾,现在还在湿漉漉的滴水,落在地毯上,被棉絮吸了进去。
回忆着今晚的一切,尤里里不自主的夹紧了双腿,双手攥着怀里的杯角,将头埋在枕头中间。
那些触动,那些暧昧,那些无声的爱意。
尤里里想不通,从前自己怎么就会对这些毫无感觉呢?
好似自从和时常更深的接触以后,她才察觉到了自己这细微的变化,只不过今夜格外明显。
或许是没碰上爱的人,或许是自己来不及好好留意身边的一举一动,又或许是缘分使然。
这一夜,两人望着同样的天空,看着同样的星光,遐想这车子里那双同样明亮又同样入人心扉的眼睛。
躺在休息室的时常不自觉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最终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
第31章 跳楼
隔天一早,时常是被陈韵推门而入后的尖嗓给吵醒的,这是她少有的不礼貌。
陈韵头发还有些凌乱,脚底踩着的不是高跟鞋,而是一双极少见她穿的平底鞋。
进入时常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落地玻璃窗户照射进来,还散发着一阵淡淡的大吉岭茶的香味儿。
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陈韵把目光放到了那个紧闭着的休息室。
“时总!不好了!”
门被推开,时常正坐在一旁擦拭着鞋子上的污渍。
他把陈韵留在身边这么长时间,就是看中了她的能力与稳重,可现在,陈韵竟然大惊失色,并且在公司毫无纪律可言。
“出什么事了。”
陈韵口唇已经干得出了一层白色的嘴皮子。
“张帆,在医院顶楼,了,医院楼层高达二十七层,当场宣布死亡,警察说已经成了一滩......。”
说着这些话,其实陈韵内心非常的恐惧,当她一觉醒来,看着手机上助理发来的那张血肉模糊四处飞溅的图片时,胃中瞬间翻江倒海。
明明昨天她和时常还在商量着如何给张帆一个最合适的结局,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结局终止。
听到这个消息,时常擦着鞋子的手停下了,他盯着陈韵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
两人火速的赶往了医院。
就在昨天,陈韵让助理把张帆送到医院来检查身体,并且还报销了他所有的医疗费用。
可上天就是这么捉弄人,张帆被查出来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治愈的病症。
或许就和时常与陈韵昨天猜测的一样,张帆是知道自己已经身患绝症,为了要回钱,这才不得已而为止,并且在知道自己得病后才离去。
或许,他也是在昨天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才知道的。一切还要等警察查定结果再论。
可是对于张帆,那些记载着他的资料上显示,老天给他开了一场非常大的玩笑,让他自幼失去了父亲,又让他拥有一个有过创伤的母亲,而他努力的,想要去改变这一切,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向上天证明,他也可以。
可一切都晚了。
一路上,时常几乎是飞速行驶,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在十分钟之内到了。
此时此刻,医院门口围满了围观群众,还有警车停在一旁,和昨天一样,警戒线拉了起来。
那片白色的布下,是被血染红一片的水泥地,还有张帆的身体。
周旁的人没有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双手合掌祈祷。
H城的中心医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医院了,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早少数,没人会预料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有穿着长袍的行者走来,手里捏着佛珠,看着面前的情景,口中默念着什么,似乎再给张帆摆渡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