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秋将之称为甜蜜的负担。
他一转头,发现江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江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偷窥。”江邃没头没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
“见不到你,我便觉得难受,所以才要跟着你。”
路见秋这下明白了,他听到了自己与纪芜的谈话。
“我不过随口一问,并不是说你偷窥我……”事情发展到这里,让路见秋有些尴尬。
江邃低下头,脸上露出与昨夜里相似的可怜劲儿:“若是让你感到不适,从今日开始我便不跟着了。”
路见秋:……
他此刻真的无比想念从前那个冷着脸用木尺打他手心的江邃,不像现下总让他觉得分外不安。
他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故而只是尴尬地站着,江邃便可怜兮兮地离开了。
路见秋:……
这之后的两日,那股黏人的视线果然消失了,但他没想到,比偷窥更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那缪蛇的事情本来也瞒不了多久,第三日,江邃便因相思成疾,练功时突然走火入魔,还惊动了袖匀尊上。
比这更糟糕的是,他还被墙头草纪芜给供了出来。
第10章
“我单知道有人被缪蛇咬了,却不知那人居然是万中无一、英俊潇洒、天妒英才的江师兄——”纪芜跪在满脸寒霜的灵渊仙人面前,很轻易地出卖了路见秋,“我这都是为了帮小师弟,什么都不知道——”
“路见秋?”灵渊仙人光是听见这个不孝子的名字便要发怒,被袖匀尊上及时劝阻了。
“灵渊,先听听纪芜的说法。”
纪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灵渊仙人一眼,解释道:“这一定是意外,小师弟不可能如此对待江师兄——”
这把火自然很快烧到了路见秋的身上,他连夜被灵渊仙人从床榻上揪了起来,丢到了袖匀尊上面前。
路见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此刻心中还在庆幸,还好沈今潮今日下山除妖,见不到如今这副场景。
这之后的事情便是自然而然的了,路见秋坦白了缪蛇的事情,被灵渊仙人勒令在这三月内陪伴江邃。
路见秋:……
路见秋此人向来没心没肺,但此事毕竟是因他而起,况且江邃还救过他三次,他说什么也不能任由江邃自生自灭。
于是他只能半推半就地接下了这个大任。
袖匀尊上与灵渊仙人很快便离开了,纪芜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两条跪得酸软的腿,贱兮兮地朝路见秋笑了一下:“小师弟,你可真厉害,连江邃都敢招惹。”
路见秋指向门口,言简意赅:“滚。”
纪芜笑眯眯的,也不生气:“好嘞。”
纪芜很快也滚了,屋里便只剩下昏睡的江邃,以及一个不知所措的路见秋。
灵渊仙人令他今夜在此守着,他自然不敢离开,便百无聊赖地从芥子戒里掏出了本话本子来看。
这话本子还是上回沈今潮给他带回来的,他看着看着,话本子没看进去,又开始走神思念师兄了。
也不知道等师兄回来得知此事,会不会发怒。
路见秋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竟睡了过去,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到了江邃的床榻上,身上盖着的还是江邃的被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等他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才发觉沈今潮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床榻边,静静地瞧着他。
毫不夸张地说,路见秋魂都吓飞了。
明明他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却下意识的感到不安,不想让师兄看到眼前的场景。
最糟糕的是,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向沈今潮解释时,江邃端着碗粥走了进来,看见对峙的两人,只一顿:“既然醒了,便来把粥喝了。”
路见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江邃的话实在是过于熟稔和自然了,导致他顺口便回了句“好”。
回答完,他望向沈今潮,连忙改口:“不……”
江邃放下粥,眨了下眼,先前那股可怜兮兮的感觉又来了,路见秋想起那该死的蛇毒,嘴里的拒绝又硬生生拐了个弯:“等、等会儿。”
沈今潮看起来倒是意外的冷静,只是两个人的目光一同投射过来,几乎把心虚的路见秋射成个筛子。
最后还是江邃先行开口:“你先和你师兄聊聊,一会儿再来喝粥。”
路见秋想答应,但江邃这句话怎么品怎么不对劲,他到底为什么要一会儿再来喝粥,他又不缺这一口粥。江邃非得在这时候说这句话,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似的。
“路见秋,你跟我出来。”
路见秋通过这句话判断出师兄的心情,约莫正处在暴怒的边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