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66)

是夜,倚雪苑中,凝霜斜倚在榻上一边吃着进贡的鲜果,一边听着周姑姑汇报今日东宫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为了更好地了解和安排东宫内的诸多事务,凝霜每晚都要抽出时间听周姑姑的禀报。今日听完了周姑姑的禀报,凝霜问道,“那个今日晕倒的东夷侍婢,如何了?”周姑姑思索了片刻道,“回承微的话,额,应该是无碍的,也没听行宫那边说什么。”凝霜听后不语,身旁的侍婢伶儿道,“承微这招儿高明,时机也安排的巧妙,让她们看见该看见的,回去也好给她们的主子禀告。”凝霜笑而不语。

周姑姑见无事,正要告退,“周姑姑,那个叫兰儿的小丫头处理地怎么样了?”凝霜平淡的一问,却像一道惊雷一般吓得周姑姑跪下答道,“回…承微的话,那个…兰儿…,我…已经打发到下面庄子里去了……可她最近频频…呕吐…奴才想着…会不会是……”周姑姑微微抬起头,试探地看向凝霜,只见凝霜同样面带笑意地看着她,柔声道,“周姑姑,你见识多,你到是说说她是怎么了啊?”虽然凝霜此时笑着,可周姑姑却只觉得心中发毛,只见她一咬牙道,“奴才想着…她应该是吃坏了肚子…,应该吃些药…就好了。”凝霜笑道,“如此,就有劳周姑姑了。一个贱丫头罢了,趁着殿下酒醉,爬上玉榻承欢,对她而言已是天恩,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呢,既然…有了病,就要医治,可有些时候好不好的了,也待看天命不是…”周姑姑听后,恭敬地一拜道,“奴才明白了。”说完,便退下了。看着周姑姑离去的背影,凝霜对身边的伶儿说道,“今后,要管好那些狐媚蹄子,殿下的床榻可不是谁都能上的。”“是,奴婢遵命。”怜儿答道。

昏暗的宫阙中,妘挽独自的走着,突然周遭燃起大火,妘挽下意识的闪躲,却在火中听到了甜儿的呼救声,妘挽不顾一切的冲进火中,扶起倒地的甜儿道,“姐姐,好姐姐,我们一起走,这次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谁知她们刚起身,轩辕凤凛手持长枪,身骑黑马喊道,“看你们往哪里逃。”“是你?”妘挽惊呼,可还未等她反应,轩辕凤凛已飞身而来,掳了身旁的甜儿,就向远处奔去。“公主……”徒留甜儿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妘挽刚想去追,却赫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不住地往外冒,她惊恐万份,可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便颓然倒下,同时,大喊着“不要”的妘挽也从一天一夜的昏睡中醒了过来,看见自己仍是在行宫之中,才明白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

在门口守着的丹夏和辛禾听到屋内有动静,便即可入内,看到醒来的公主,心中大喜,辛禾问道,“公主可有哪里觉得不适吗?”妘挽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些无力罢了。”丹夏笑道,“那就好,小厨房里早就备好了公主喜欢的玉桂羹,奴婢这就去端来。”说完就兴奋的去了。辛禾慢慢地扶公主起身,行至梳妆台前坐下,当妘挽抬眼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一下子怔住了,原本早已适应的面貌,今日看起来却格外的不真实。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柔软但却冰冷,原本以为成为妘挽,她就可以重生,可再见故人,她的心还是会酸、会痛,可如今看来改头换面的又何止自己一人,只是她太过于矫情,固执地死守过往的执念罢了。

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辛禾,你…去看看丹夏,好了没有,我有些…等不及了。”听出了支走自己的意思,辛禾顺势道,“奴婢遵命。”听见掩门的声音,妘挽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涛涛而下,她用力地捂住嘴,希望不会发出声响。春日的阳光惬意而温暖,通过虚掩的窗户,照进屋里,无声地照在妘挽剧烈起伏的身体上。辛禾并没有去找丹夏,她只是守在了门口,也拦住了前来送羹的丹夏,两人就这么立在门外,等屋里的动静小了,方才进去。

原本紧张的婚前准备,因为妘挽身体的不适耽误了几日,如今仅剩不足五日的时间,所有的流程都必须加速进行,婚典的礼服已经送到,公主试穿后还要根据试穿的情况对肩、袖、胸、腰、摆、角进行微调,之后就是妆容,选择合适的胭脂、妆粉、眉黛、花钿和唇脂,婚礼当天需头戴金凤冠,需要挑选发盘、金簪、步摇及相配的珥挡、钏镯、指环、璎珞、玉佩等一应饰物,最后还要熟悉婚礼各种的礼节,虽然到时宫中会派六福嬷嬷随行提点,但该知道的还是需要记着,妘挽便如提线木偶般地随她们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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