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289)

妘挽道,“我的好姑姑,我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出此下策的,夫人呢?”

陶姑姑道,“夫人尚在诵经,幸好啊夫人不在场,要不非给吓出个好歹来不可……”

妘挽道,“既如此我就不去打扰夫人了,麻烦姑姑帮我找身公公的衣服,我有急用。”

换好了衣服后,妘挽道,“我时间不多,改日再登门给夫人和姑姑谢罪。”说完便出了门去,留下一屋子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妘挽出了夕颜宫,直奔章琚宫,正发愁要如何面见王上时,正好遇见办完差事回来的薄公公,立马上前拦住了薄公公的去路,薄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呵斥道,“哪个宫里不长眼的东西,赶拦薄公公的路,还不快滚开。”谁知来人动也不动,薄公公就多看了几眼,便把妘挽给认了出来,赶忙将人拉至一旁道,“我说太子妃哟,您…您怎么…这么就进宫了?”妘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薄公公啊,还是您眼力好,这么快就把我给认出来了,我…我有重要的事要求见王上,您…您就帮我进去吧。”薄公公道,“我说,太子妃啊,您说您求见王上,也没人拦着您,扮成这样,算个怎么回事啊?”妘挽道,“事出有因,麻烦薄公公通融一下吧。”薄公公实在是扭不过妘挽,便硬着头皮带她进了殿。

此时的武王正在看书,薄公公犹豫再三上前道,“王上,太子妃求见。”武王道,“噢,太子妃啊,请她进来吧。”薄公公道,“王上,这…太子妃已经在殿上了。”武王四处看了看,不解道,“哦?太子妃人在何处啊?老东西…你莫不是眼花了吧。”

这时,一个小太监上前立在殿中道,“启禀王上,臣妾……就是太子妃。”说完便抬起头看着武王,武王盯着堂下之人看了好一会儿,笑道,“哈哈,果真是太子妃啊,你怎么…扮成个小太监了,你这个孩子啊,古灵精怪的,这次又是唱得哪出啊?本王老了经不起闹腾,你啊,还是去闹腾太子吧。”

妘挽道,“王上,您别这么快赶臣妾走啊,是太子不让臣妾出门,臣妾才不得不扮成这样的,请王上为臣妾做主。”武王笑道,“莫不是太子欺负你了,若真是如此,本王定会给你做主。”妘挽乐呵呵道,“多谢王上,还是王上心疼臣妾。”而后继续道,“臣妾想为叔弋先生的弟子子昙求情,请王上下诏赦免此人死罪。”武王沉吟了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你想保叔弋弟子的性命,而太子不允,所以你来求孤王下旨,因为太子也要听孤王的,对吗?”妘挽点了点头道,“王上英明。”

此时的武王虽然面上仍挂着和蔼可亲的面容,但眼神中却多了些复杂的东西,伺候多年的薄公公感知到了,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只有妘挽浑然不觉,武王道,“孤王到是很好奇,太子妃久居后宫,怎么会认识叔弋和他的弟子的,又怎么会为了这些人勇闯王宫的?”

在来之前,妘挽自是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道,“臣妾在太学时,曾拜读过叔弋及其弟子之作,被他们忠君之道、侠士之义、赤城之心所感,虽然叔弋可能误入歧途,但其教化沐泽众生之心是好的,父之过尚且不能轻易祸连其子孙,更何况是师之过呢。此次叔弋之事既已了结,何必株连弟子徒增仇恨,如此岂不是更伤了天下寒士之心,请王上明鉴。”

武王看着跪在殿中之人良久,转而对薄公公道,“太子现在何处啊?”薄公公道,“启禀王上,因王上说要同太子一块用午膳,所以老奴派人通知殿下,回来的人说殿下…好像是去了刑狱那边。”听到“刑狱”二字,妘挽的神经立马紧绷了起来,拜道,“请王上开恩,请王上开恩啊。”武王倒是没犹豫,很快写好了诏书,递给了妘挽,“拿去吧,不过你可要快些啊。”妘挽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拜谢过王上后,便立马朝刑狱赶去。

等太子妃离开后,武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道,“没想到啊,咱们的这位太子妃竟如此的智勇双全,刚刚孤王甚至有些错觉,那跪在堂下的不是孤王的儿媳,而是入得朝堂的谋臣,看来这东宫里着实不太平啊,你去查查吧。”“是,奴才遵旨。”薄公公道。

刑狱这边,子昙被单独关在一所牢房中,静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其实在他们被关押的期间,有不少门客前来规劝他们,那些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诺他们高管厚禄、富贵荣华,在这样的诱惑下,没有坚定信念之人是扛不住的。他知道很多师兄弟都不再坚持以身殉道,因为之后来劝解他的人不再只是门客,还有同门的师兄弟,甚至是与自己情谊最为深厚的子笠都来劝过自己两次,与自己的衣衫褴褛,散发着恶臭不同,他们已经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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