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银甲的侍卫上前跪拜道,“参见太子妃,属下枭羽骑副统领,奉命带走吕炜。”妘挽冷冷地道,“奉谁的命?”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妃道,“属下隶属枭羽骑,自然……是奉太子殿下的命。”妘挽长吸一口气,虽然她心中隐约猜到,但听人亲口说出,心中不免悲愤难平,“他的命…本妃可以不要,但他来回这么一遭,怎么能就这么完好无损地离开,本妃废他一条腿,应该不过分吧…”然后示意了一下丹夏,丹夏会意,霎时将人撂倒,用力一脚踩在吕炜右脚的脚踝处,“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后,便是吕炜哭天抢地的痛苦嚎叫,妘挽看着吕炜道,“痛吧!痛就好,痛了你才永远不会忘记今天,不会忘记那个人。”说完,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回到月漓阁,妘挽面色阴郁道,“辛禾,那个荷包何在?快把它拿来。”辛禾赶忙去找,可是翻遍了柜子也没有找到,辛禾不解道,“您和太子带殿下去郊游前,奴婢明明收好的,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不见了呢?”
妘挽道,“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人趁你不注意进过后堂?”辛禾思索了片刻,道,“太子妃,后堂的书房和您的卧房相近,旁人是进不得的,不过奴婢记得您去郊游那日,凝承微来送账册,奴婢本是要和秋儿一道把账册搬进书房,可中途凝承微又要问库房的事,所有只有秋儿一人将账册送到书房,不过说来也巧,您今日刚去宫中赴宴,太子殿下那边的王常侍便来唤了秋儿去,说是要准备什么入夏的衣物,到这会儿子人还没有回来呢。”
妘挽听后冷笑了一声道,“秋儿…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辛禾不解,正要询问,却被丹夏拉了拉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问。妘挽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已近初夏,本该温暖的阳光落在身在竟生了些凉意。
从那日宫宴回来后,妘挽似乎进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整日茶饭不思,也不怎么搭理人,辛禾她们想逗她说说话,她也只是“嗯”了一声。从晨起开始便发起呆来,东升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假山上,她便立在假山旁,看着沉静如水的湖面,太阳高升没了凉亭,她便端坐于亭中,看斑驳陆离的树叶,日暮西斜,等最后一缕夕阳散于石阶,她就席地而坐,感受着温暖一丝一缕从身上消失。
月漓阁这边的消息传到凤凛耳中时,他“啪”的一声合上了正在审阅的公文,有些焦躁地道,“你是说,太子妃如此的状态已经持续两天了吗?”王召立马道,“是的,殿下,这么下去太子妃身体怕是受不住的,您看要不要请倚雪苑那位去劝劝,往昔太子妃使些性子,都是那位劝住的…”凤凛摇头道,“她若闹脾气,胸中郁气散之于外倒还好些,人啊,就怕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午后本宫亲自去一趟吧。”
午后,阳光和煦,凤凛到月漓阁的时候,妘挽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王召的一声“太子殿下驾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妘挽回过神,匆忙起身,不知是起身的动作太猛,还是近日里没进什么吃食,妘挽起身的瞬间只感觉头晕目眩,饶是靠近石桌,迅速扶上桌边站定缓了片刻,才算恢复如常,撇了一眼凤凛伸出的右手道,“臣妾…无碍,不劳殿下费心。”凤凛收回悬在半空的右手,看着妘挽有些憔悴的面容,蹙眉冷声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要同太子妃说说话。”凤凛说着便坐在了石桌的另一端,众人纷纷行礼退下,王召将带来的东西放在石桌上后便也退下了。
凤凛道,“这是红参熬出的药膳,你且喝些吧,不然本宫怕你还没问出什么,自个就先撑不住了。”
妘挽看了看眼前这碗黑糊糊的东西,没有半点胃口,苦笑道,“殿下说笑了,不过若臣妾不接这恩典,那殿下还会同臣妾说话吗?”
凤凛道,“你猜?”
妘挽摇头,“殿下心思深沉,臣妾岂会猜到,如此…臣妾喝了便是…”说完妘挽便端起药膳喝了起来。
趁妘挽喝药膳的间隙,凤凛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妘挽喝得差不多了,便放下茶杯道,“近来太子妃的确长进了不少,以前若是生气…吵闹罢了,如今竟学会了苦肉计,让本宫不得不来见你。”
妘挽道,“殿下言重了,臣妾什么斤两,臣妾自个明白,怎敢胁迫殿下,不过是在…想些事情罢了,在想那日的宫宴是不是殿下设下的一个局,借他人之手毁了郑梦儿的名节,毁了她与谢家的姻缘,同时给本就失宠的郑家沉重一击,也在想那个所谓的证物是不是来自臣妾近日里丢失的一个婢女和一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