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凤凛将妘挽送回月漓阁后,便转身回了畅春阁。太子如此举动,让王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太子会直接歇在太子妃处的。太子进了卧房,王召伺候了太子更衣后,便退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凤凛辗转反侧,他想起了那日无崖子临走前同自己的谈话。“先生是聪明人,既已知她的身份,就不得对本宫有丝毫隐瞒,她现下的身体到底如何?”
无崖子道,“启禀殿下,云……额…太子妃虽然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实则却是伤了根本,需要修养至少半年以上,期间……期间……”凤凛道,“先生但说无妨。”无崖子道,“期间…不宜有孕,因为怀胎本身就需耗费很大的心力,若在此期间有孕,怕是对胎儿和母体都会有极大的损伤,还望殿下三思。”凤凛道,“竟要半年这么久?”无崖子道,“这是最为稳妥的方法,若强行调补,只怕会欲速而不达。”想想这漫长的半年之期,凤凛就心烦意乱起来。
本以为太子妃出了一趟“远门”,这东宫的风向会变,可知在众人看来竟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太子虽然常去太子妃的月漓阁用膳,但却仍鲜少宿在太子妃处。
一日,凤凛去宫中饮宴。时至亥时,妘挽已脱簪更衣准备睡下,王召火急火燎地跑来月漓阁道,“太子妃,殿下宴席上高兴,多喝了几杯,现下头疼难受得紧,您快去瞧瞧吧。”妘挽闻言二话不说,披了外衣由王召引道,向畅春阁走去,丹夏本想跟着,却被辛禾一把拉住。
来到太子的卧房,凤凛正在喝醒酒汤,许是喝得有些急了,呛得咳嗽了两声,妘挽赶忙上前,轻抚凤凛的后背,并拿出罗帕给凤凛擦拭额前的汗渍和嘴角的汤水,凤凛此时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地看了看妘挽,笑了几声,指着一旁的王召道,“该死的奴才,太子妃还在病中,若是…再着了凉,本宫拿你是问……”王召吓得赶紧跪地求饶,“殿下赎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妘挽忙插话道,“他也是担心殿下您不是,您在饮酒之事上素来张弛有度,怎得今日醉成这样?”而后对王召道,“你先下去吧,这里由我照看着。”王召如临大赦般行礼退下。
妘挽服侍凤凛躺下,褪去他的鞋履,轻轻地给他盖上被褥,而自己则趴在床边,含笑看着凤凛安详俊逸的睡颜,阿娘说过,男子喝醉了酒,便像小孩儿子般爱闹腾,原来凤凛亦是这般。等床上之人的气息渐渐平缓,妘挽准备起身离开,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妘挽回头,凤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道,“怎么,太子妃要扔下病人不管,走了吗?”妘挽心头一紧道,“殿下怎么…醒了,殿下只是…只是醉了,算不得病人,我…臣妾…有些困了,要回去休息了。”“哦,是本宫记错了,太子妃才是病人,既是病人,外面更深露重,还是不要走了,宿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说完便不给妘挽反驳的机会,将妘挽拉了过来。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妘挽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跌入了凤凛的怀中,入鼻是酒香和熏香的芬芳,脸颊贴的是有力而炙热的胸膛,此时的妘挽脑中一片空白,心跳加速,脸庞通红,紧张的无以复加,僵硬着身子,大气不敢出,头顶传来凤凛温柔的声音,“这么害怕干嘛,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妘挽喃喃地道,“可是…可是…”凤凛不耐烦道,“没什么可是的,本宫这些日子…忍得很是辛苦,抱一抱就当是补偿了。”
过了一会儿,许是躺下的突然,姿势有些不适,妘挽便小心翼翼地挪动了几下,“别再动了,再动,本宫…可就要把持不住了。”妘挽吓得赶忙停下动作,轻轻的“嗯”了一声,可谁知话音刚落,妘挽便感到凤凛的身躯颤动了一下,随即自己的下巴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托起,抬眼间正对上凤凛含情脉脉的眼神,意识到有些不对,妘挽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双温润的唇封住再言语不得。一种美妙的感觉在脑中、心里扩散开来,那么温暖,那么柔软,仿佛清澈的溪水流过心田,又仿佛晨曦的露珠滑落脸颊,痒痒地,润润的,身体亦轻飘飘的,恍如游荡于碧空的云朵。许是刚刚太过紧张,如今又太过放松,妘挽竟沉浸在这美好的感觉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轻抚上她温热的脸颊,凤凛笑了笑,心满意足,闭目而眠。
第二日妘挽从梦中醒来,身旁早已空空如也,脑中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时而真切,时而恍惚,傻傻地让人分辨不清。妘挽不是第一次宿在太子的卧房了,在侍婢的服侍下淡定地更衣、洗漱,便去前堂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