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163)

莳花馆的弄玉此时也正抬头看着空中的天灯,“这天灯是从何处而来?”一旁的翠屏想了想道,“像是从阙楼而来,听闻今日是太子妃的生辰,所以…”弄玉笑道,“真美啊,同太子共赴阙楼,放灯祈福,他们可真是幸福啊。”说完便合上了窗子。这时一个人走进屋内,在弄玉耳旁说了几句话,弄玉听后大笑道,“嗬,好,很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摸清那些人的底细了吗?”来人说,“摸清了,是些黎国旧部。”弄玉点头道,“嗯,是谁都好,只要是对炎国恨之入骨就行。”而后转身对翠屏说,“明日你就离开吧,趁着事情还未发生,走得越远越好。”翠屏道,“姐姐,我不明白,你明明是可以离开的,为什么要留下?”弄玉抚摸着翠屏黝黑的秀发笑着说道,“姐姐啊,陷得太深…走不了了…”

回到畅春阁后,内侍将一个小木盒房放在凤凛的桌案上,他打开木盒,看到了里面的玉貔貅,在手中把玩了几下道,“想不到,咱们平日里粗枝大叶的长钰世子,竟会如此费心地准备贺礼。”一旁的内侍王召躬身笑着说,“再费心,也不及殿下您的用心啊。”凤凛轻笑了一声道,“既是他送的,就放这儿吧,本宫的桌案上…正好缺一个。”说着便把玉貔貅随意地摆放在桌上,又道,“那本书可有异样?”侍从道,“回殿下,属下匆匆翻过,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凤凛点头道,“嗯,函公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得的,看来他这个师父倒是挺疼徒弟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妘挽的心情一片大好,不论何时何地都时不时地发出些笑声来。渊文阁中,看书的函公每隔一会儿总能听到笑声入耳,终于不胜其烦的他朝四周看了看,结果看到自己的徒儿正手支着头,漫不经心地写着字,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然后写着写着,竟小声地笑了起来。想想几日前空中飞舞的天灯,徒弟傻笑的缘由倒也不难猜,函公摇了摇头,嘴里默念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啊……”

转眼间,盛夏已至,蝉鸣不绝于耳,炎热的气息让花儿们失去了往日的娇艳,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倒是绿叶依然在阳光下欢快地舞动。一日,渊文阁中,柴桑突然不请自来,他向函公一拜后,便对妘挽道,“太子妃,小莹子的事有着落了。”妘挽一听很是高兴了,便拉着柴桑去屋外详谈。柴桑道,“太子妃,在下去找了之前管理吏库的属官,据他们说,永和五年武王迎虞国夫人和太子入王室,为给夫人和太子积福而大赦天下,从未入国考的学子中,补录了十几人外放为官。根据属官的讲述,在下果然在一份档文中,找到了钟旭的名字,此人年龄、户籍均与钟爷爷所述相符,且如今正好在惠阳,不过…”妘挽喜出望外,打断柴桑道,“不过什么,人都找到了,我这就去通知钟爷爷和小莹子。”柴桑却拦下妘挽道,“太子妃稍安勿躁,人我们虽然是找到了,但相认…对小莹子而言却未必是件好事。”妘挽不解道,“此话怎讲?”柴桑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向函公告辞后,便带着妘挽出了太学。两人走到一处茶寮,便坐下来喝茶。

此时太阳西斜,一辆马车从茶寮旁经过,停在了离茶寮不远的一座府院门口。一个中年男子先从马车下来,该男子体态匀称,温文尔雅,只见他立在马车旁,伸着手,不一会儿,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扶着男子的胳膊慢慢地下了马车,并在男人搀扶下走进了府邸,一副恩爱可亲的模样。此时柴桑道,“这是裴长史的府邸,那位妇人是裴长史的嫡女,而一旁的男子是裴府的入赘夫婿…名叫裴旭。”妘挽道,“裴旭?”柴桑点头继续道,“这位裴旭裴大人在永和五年被派往郯城出任县丞,他为人耿直,处事公允,倒是深得当地百姓爱戴,且时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长史之女,两人情投意合,不久裴旭便入赘了裴府,两年前回到了惠阳,如今已是惠阳令了。”

柴桑说道这儿,妘挽隐约猜到了什么,“那这位裴大人……入赘之前的姓氏为何?”柴桑道,“在下查过了往年的档文,这位裴大人入赘之前的姓氏为钟,但他之前的籍文中并未提及婚嫁,想来是在此处做了假。”听到这儿,妘挽生气地拍案道,“好一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之徒。”柴桑又道,“他过去什么样你我并不清楚,但他现在的风评不错,他与裴氏已育有一女,他夫人怀着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此时妘挽的心中已凉了一大半,不曾想查来查去竟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小莹子的父亲,若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怎配为人,又何以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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