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巷口处聚集了很多杂耍艺人,小莹子最爱看的就是这个,她一直在鼓掌喝彩,嗓子都快喊破了,还好南宫垚心细,买了鸭梨给她润嗓,否则还没回家,估计就说不出话了。吃完了梨,小盈子顿时觉得有些饿了,可是还想看杂耍,很是纠结,这时南宫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人道,“这时在街口买的,你先垫垫,再看会儿我们就去吃东西。”吃着糖人的小莹子笑道,“垚哥哥你真好,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这个就算是回礼了。”说着便将糖人含在口中,从怀中掏出一条彩绳麻利地系在了南宫垚的腕上,“这可是从法门寺里求来的,高僧开过光的,你总上战场,这个给你保平安。”说完便装作毫不在意地转过头,继续看杂耍了。看着手腕上的彩绳,南宫垚很开心,这算是他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了。偷偷瞄了眼身旁的人,看着他把礼物收下,小莹子咬着糖人的嘴忍不住咧了起来,吃下去的糖仿佛格外的香甜。
月漓阁中,忙完手中活计的丹夏,独自坐在廊上发呆,她自小就在军营中长大,见证过太多的悲伤,最残酷的那次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那如同地狱般场景,是她心中永远的梦魇。于她而言,来到炎国的每一刻都是煎熬,血液中军人特有的使命感,让她迫切地想要有所收获、有所表现,可令她懊恼的是,现实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更可气得是公主似乎有所动摇了……辛禾正好从廊上经过,看着满面愁容的丹夏便知她在想些什么,“今天可是十六,你想吃元宵吗?想吃的话,我们可以做……”丹夏没好气地道,“我们来炎国…是来吃喝玩乐的吗?莫不是…你也同公主一样,沉醉在这浮世繁华之中!”
辛禾反驳道,“好好生活和沉迷享乐可不是一回事,难不成…要整日喊打喊杀吗?”丹夏道,“喊打喊杀…自是不必,但也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我们毕竟是东夷人,凡事都要以东夷的利益为重…”辛禾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可眼前局势复杂,太子城府颇深,人前人后手段了得,东宫里来来回回的美人数不胜数,凡是差点心思的结局都悲惨异常。太子妃虽是东夷的公主,可炎国与东夷相隔千里,若是出了什么纰漏,生死瞬间又有谁能说得上话,我们当体会主子的辛苦。”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周边又无外人,丹夏索性就将憋在心中良久的话一吐为快,她起身道,“主子的辛苦?咱们主子如今的心思全在学问上,东宫的庶务她不想沾手,各府的人情她不刻意笼络,我们到炎国已快一年了,一件像样的事也没办成,无聊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此时的辛禾有些生气道,“公主是个人,她不是任何人的工具,更不是谁的提线木偶,她不喜算计、待人和善,这是她的优点,也是你我的福气。我知道你着急,可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公主的身上,我们身在异国他乡,如今能够立足已属不易。”丹夏有气无力地坐回廊上道,“其实,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我…也不是真心抱怨公主,不过我只是有些害怕…害怕她…”说着,她拉着辛禾的手道,“你看到今日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神情了吗,那么默契,那么心有灵犀,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样,莫不是公主已经…”丹夏没有说出剩下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结果无论对谁而言都会是一个巨大的灾难,辛禾握着丹夏的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若真如你所言,又有什么不好吗?”丹夏紧张地自言自语道,“不好,真的不好,你不明白,公主她不是…”丹夏噎住了后面的话,不再言语转身离去,看着丹夏匆忙离去的背影,辛禾若有所思。
夜渐渐深了,人潮也渐渐散去,繁华的街市上安静了许多,妘挽似乎并没有感到疲倦,仍是热情饱满地逛着,突然腹中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妘挽驻足了脚步细听,腹中的咕噜声哄然大作,妘挽颇为尴尬地捂住肚子,此时一旁的凤凛道,“额,走了这么久,有些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吧。”妘挽点了点头。不远处,飘来了阵阵元宵的香气,走近一看,铺面上写着,“百事和顺,万中有一”,妘挽不禁问道,“摊主,你这铺语所谓何意?”摊主笑道,“我家的元宵远近闻名,每年都会卖万个以上,可在这些元宵中,只有一个内含百合,若谁吃到了,那元宵钱我就不要了,过节吗,谁不愿意图个好彩头呢。”妘挽忙问道,“那今年,那个百合元宵有人吃到吗?”摊主笑道,“还没有,可能是有缘人还没到吧,怎么样,两位客官想碰碰运气吗?”凤凛道,“这倒是有些意思,来两碗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