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半开着,路照严说罢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留闻喑继续跪在门前。
可能是在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闻喑吸入一点暖气后反而颤抖的更加厉害。
尤其是他的双手,堪比绞刑。
闻喑拼命地用手撑地,斜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血液不畅,让他在一瞬间有失明之证,好在他稳住了,才慢慢往宅内走。
闻喑敲响二楼书房的门,未至第三声,门开了。
“纪淮弋。”
闻喑喊了一声纪淮弋的名字。
纪淮弋的心魂在一瞬间仿佛经历了火炉的淬打,闻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没想到闻喑居然是这幅狼狈模样,浑身湿透了,整个人弱不禁风,瑟瑟发抖。
冬天的厚衣服像是缩了水,紧紧地贴上他的身体,连头发也乱七八糟,皮肤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堪。
都快要看不出一点活人的迹象了。
纪淮弋站在他面前,迅速感受了一把他指尖的温度,说出口的却是决绝的狠心话。
他厉声呵斥,“闻喑,你他妈怎么不死在外面,谁允许你回来的!”
纪淮弋看他不动,又逼近他,道:“闻喑,你他妈就该死在外面,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又回来干什么!你就非要死在我面前才安心是吗!”
闻喑真正听到纪淮弋的声音才恍如有了思绪,他想要靠近纪淮弋。
可是很疼,纪淮弋的这些话让他骨头像被咬碎了一般,疼得窒息。
闻喑拖着已经要散架的身体,固执地调整好语气,“纪淮弋,我跟你,我陪你,多少次都行,你留下我,我可以取悦你。”
“我不想离开,我可以留下。”
又变成疑问:“求求你,我可不可以留下?”
纪淮弋心里血液翻涌,他想一把掐上眼前人的腰带进怀里的,想问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极其残忍地朝他戏谑道:“闻喑,谁让你来这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留你,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看得上的。”
闻喑得到了否定又决绝的回答,回荡进所有的器官。
“闻喑,你从头到脚都让我看不起。”
他感受到纪淮弋在指着他的额头。
“滚出我的视线,一辈子别来……别来脏我的眼!”
说完,纪淮弋一把关上门,把闻喑隔绝在门外。
纪淮弋靠在门板上,未动,痛恨自己的行为。
他恨不得把自己打死,恨不得受到这些折磨的是他。
闻喑为什么要突然来到这里,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所有的思想与计划交织神经,纪淮弋痛心疾首。
也分不清对错了,全部都是自己的错,全部都是自己的选择。
不过几秒,纪淮弋就听到一声强烈的撞击声响。
闻喑没有撑住,他在纪淮弋关门的瞬间头昏眼花,重重地砸到了门上,又顺着实木滚到过道,瘫软在冰凉的走廊。
有人听到这边的声响,急忙跑过来看。
纪淮弋咬牙,气到急火攻心,又十万火急地愤力打开门,对旁边的人斥了声滚,吓得那人退去才把闻喑抱进书房。
他把闻喑抱了起来,十分重力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直到门被合上,纪淮弋才伸手碰了碰闻喑,他把闻喑轻放在在书房的沙发上。
“闻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纪淮弋的这一声是极其微小的。
闻喑脑海里全是纪淮弋让他离开的话,可是一睁眼,四周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
他感受到头脑的昏沉,这里热的可怕,但他的衣服还是湿的。
下一瞬
啪——
灯亮了
“闻喑,过来。”
纪淮弋的声音传到闻喑耳朵里,如同镣铐般冰冷地可怕。
闻喑没敢有任何反抗,寻着声音和仅凭的一点模糊的记忆艰难移到纪淮弋面前。
纪淮弋没有抬头。
闻喑被他放到沙发上后,他把所有的灯都关了,到底是不愿意看到他还是其它原因,纪淮弋不愿多想。
天色已晚,他呆坐在黑暗里,直到闻喑醒来。
“闻喑,信息素,但凡再溢出来,就把你腺体割了,我说到做到。”
“就是那股味道引诱的alpha是不是?”纪淮弋掐上他的脖子,“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纪淮弋抬头,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眼中闪过冷色,像一把锋利的刀,有着不容抗拒的危险。
闻喑慌忙之中又努力控制信息素的味道,可是他力气无余,整个书房还是弥漫着淡淡的流沙味。
纪淮弋紧锁眉头,暴力掐上闻喑穿着衣服都无比细长的手臂,随后又掐上他的下巴,“你在装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