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喑想要挣脱,可是手使不上劲,很轻的拂过纪淮弋那只掐着他的手。
“纪淮弋……我很疼。”
纪淮弋自觉有些过分,闭上了眼睛,瞬间松开闻喑。声音没刚才那般激动,平息后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如同平静的湖水不想再起波澜。
“闻喑,你应该知道,你有胆背叛我,就别怪我心狠。”
“是你告诉我,是你背叛了我,让我永远也不要原谅你的!”
闻喑摆脱了压制,却更加没力气了,松软成棉花。他再次跪下,在纪淮弋跟前,整个人虚弱不堪。
他在发烧,已经到了快要失智的地步。
“纪淮弋,对不起,我不用你原谅我,我愿意陪你,我也跟你上床。”
一个也字让纪淮弋撕开刚包装好的伪装,“闻喑,谁允许你跪下了,你给我起来,你他妈给我跪什么?”
纪淮弋把闻喑从地上扯起来,“你难道是一条狗吗,在我面前说跪就跪,你在作践谁?”
闻喑惊醒般摇头,“我没作践过我自己,从来都没有。”
纪淮弋发了狠,“你没有!你没有是谁主动承认自己让alpha发.情!是谁主动的!”
纪淮弋想到这里的时候很失控,他越说越激动。闻喑在他面前,他没有办法不去回忆那个突如其来的场面,那把刀过于锋利,他也没有办法不再次面对自己的内心。
明明一个月前,两个人也可以像对平常恋人一样浓情蜜意,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闻喑的信息素快要炸出来,那些淡淡的新沙终于在无声中迸发,他的信息素在濒临之际散发出浓烈的气味。
他是大地所孕育的宝物,用来献祭给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这种造物主的奉献从一开始就规定好了闻喑的信息素有攻击性,却不能攻击纪淮弋。
所以这个时候所以信息素的反噬流入到闻喑体内,细沙甚至要堆积出巨大的沙尘,将他掩埋,痛不欲生。
“纪淮弋,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主动。”他在辩解,神志不清也要向纪淮弋辩白。
闻喑时常觉得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他不可能这么做的,可是那些片段很清晰,他又没办法推翻。
闻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直到那句认定的“没有主动”结束,他倾倒在纪淮弋身上。
纪淮弋知道他在发烧,却不知道他在外跪了三个小时。
他看着闻喑现在像是个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就连所剩无几的一点光也变得飘忽不定。
他可能随时死去,纪淮弋心在滴血,他觉得自己也快要死去了。
他横抱起闻喑,走出了书房。
路严还守在门口,纪淮弋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抱着闻喑离开了。
闻喑已经意识不清了,在纪淮弋将他抱出书房的时候受到信息素的引导,一个劲地往纪淮弋怀里缩。
闻喑嘴里含混不清道:“纪淮弋,连你也不想让我活下去吗?”
纪淮弋叹气,伸手摸了摸闻喑的额头,“闻喑,你不该来这里。”
纪淮弋不能叫医生,更何况医生救不救得了也另说。所以他又一次咬破闻喑本就亏损的腺体,用了闻喑的一点血,夹杂着冷冽的银栗信息素提取液,全部注入他的体内。
纪淮弋将闻喑湿透了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换了个遍。
“闻喑,你知道我会心软,所以又来找我,是吗?”
纪淮弋做完这一切,蹲在床头看了闻喑好一会,他低头亲上许久未碰的唇角。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纪淮弋紧紧盯着面前的闻喑。
他及时离开,轻轻带上了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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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Chapter 78
纪淮弋刚出门就看到一直在门外守着的路严。
路严恭敬问道:“这个……要怎么处理?”
纪淮弋顿了一下,面露冷色,“总不能让他死了,雨太大了,等雨停了让他走。”
路严点头说好。
纪淮弋说完让路严不要站在这里,自己便回了屋。
雨水如粗麻,磨砺敲击着人的心魂,从未断绝。
一场伪装过后,一场心裂的对话。
纪淮弋再次坐到闻喑的床边,看着他,便涌上了无尽的懊悔。
他要彻底撕碎所有的愚昧决定,他要留下闻喑。
纪淮弋时常探探他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纪淮弋感受到了多少种温度,闻喑突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目光浑浊而呆滞,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纪淮弋。
闻喑对于这一刻的平静十分渴望,可又不能贪恋,压住语调,呼出一口小气。
他开口喊了一声纪淮弋。
纪淮弋看他醒了,伸手又探了探他的温度,语气是温和似羽毛的,“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