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妇女,把自己手中的伞倾向他,“你这孩子,不想活了吗?这雨这么大,你乱跑什么?”
闻喑只是摇头,“我想找人。”
中年妇女大声道:“你想找人!你想找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这个世道已经乱了,听说那个纪淮弋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们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
闻喑惊恐地看着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中年妇女哼了一声,“不可能?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月以来,我们市经常发生各种各样的坏事,全部都是他在搞鬼!听说他爸是通缉犯。有其父必有其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非要选中他,给他这么大的能力,难不成就是为了残害我们这些人民的吗?”
闻喑推开她的伞,“不可能!纪淮弋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中年妇女看到他这种样子,顿时来气,还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怼到他面前给他看,“你是他谁啊,你是不是没有看新闻,你自己看看吧!最近这段时间全是报道他残暴无道的。你这小年轻,跟我喊什么?”
闻喑根本不想再听她这些话,纪淮弋在老宅,闻喑这一刻被太多情绪积压,只想跑到老宅见一见纪淮弋。
凛冬,大雨倾盆,却似冰雹。
闪电撕裂天边,奏出悲怆的剧痛乐曲……
雨声震碎耳膜,如洪水破堤般袭面而来,闻喑一路狂奔,雨水争先恐后地侵蚀他的身体,络绎不绝地灌入他的神经。
这是圻临市时隔多月再次打破恒温的壁垒,这意味着统治者在愤怒。
那个至高无上的非常规s级alpha即将断绝一些亲昵,他不再温柔的照拂所有景与物,他要冲破桎梏,背叛公约,与一切决裂!
闻喑强迫自己振作,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条通往地狱的路途除了闻喑,没有一个多余人的身影。
直到看到那抹红色,闻喑的眼泪跟着雨水一同倾泻,借着雨声,掩下了哭声。
闻喑不顾一切地冲撞,期间甚至多次滑倒,不断经受着椎骨般的刺痛敲打,可他毫无知觉,已然没了痛感。
终于,他终于到了,纪家老宅。大门永远是开着的,他颤颤巍巍走到院内。
纪淮弋就在里面,长久未见了,闻喑先是放松,随后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正门前。
他不敢扣响门板,他怕冲撞里面的人,他做错了事,他要跪下道歉,可他不敢主动道歉。
零下五度的天气,他尽力蜷缩身躯,克制颤动的牙关。
闻喑弯腰又低头,他突然释怀了自己从前向纪淮弋寻求的平等,此刻的他慌张又低贱。
他就如同审判后即将关押入狱的卑贱蝼蚁,一动不敢动,等待着最后的发落。
路严他早就发现了闻喑,这个当时被吹捧上天的omega,世间罕见的绝色omega,能让所以alpha疯狂的omoega,此时正像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恬不知耻地妄图傍上纪淮弋,像从前一样迷惑纪淮弋。
他看到闻喑一头跪在老宅门前,不按铃,不走动,缩着身子,这个从前风光无限的omaga,如今连个最低级的beta也比不上,可怜又可笑。
路严心里嗤笑,他干儿子的仇总算是报了!这个闻喑就该低贱,就该是这样的!
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omega,他的好儿子现在已经在监狱里待着了,他哪能不恨!
路严这一刻开心极了,他恨极了闻喑,并且不想让门外的omoega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站在门前冷眼旁观了一会,又装作神色匆忙的样子,指示家仆整理整洁的前厅。
期间他还有意无意地注意二楼书房的方向,生怕出现什么动静。
三个小时后,路照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敲开纪淮弋的房门。
“少爷,闻喑正在外面跪着,你要见吗?”
纪淮弋几乎看了一天的文件,神色疲惫,在听到闻喑这个名字时思绪未被打断,继续有条不紊的处理手头工作。
手未动,心却动了。
将近半分钟,纪淮弋才开口,语气只剩冷漠,“路叔,让他进来吧。”
直到路照严恭敬地关上门,纪淮弋才暗下神色,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轻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室外,温度有所上升。
三个多小时,闻喑几乎快要耗光了精力,还剩最后一口气死撑着。
开门声如惊雷般在闻喑头顶响起,吓得他浑身一颤。闻喑抬头时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室内的暖气,又是一颤。
“路叔。”闻喑哑着嗓子喊。
“闻喑,二楼书房,你也不是头次来了,我也不用为你引路,请吧。”路照严神色嘲讽,声音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