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喑沉默着,疑惑地问了自己一句:“纪淮弋,真的会来吗?”
蒋路南不知道为什么闻喑会这么问,“当然会来,他昨天很担心你,不会不来的。”
闻喑没再说话,纪淮弋不会来的,来了他要说什么呢,他又解释不清。
蒋路南感觉闻喑的状态不对,“你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闻喑道了一声没有,又问道:“外面的警察是来找我的吗?”
蒋路南被问道,啊可一声点头说是,“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可能不适合谈话,所以我一直没有让他们进来。”
闻喑自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我没关系,你让他们进来吧。”
蒋路南看了一眼闻喑,状态好像也没有那么差,他点了点头,出去喊了警察。
闻喑什么也没隐瞒,他把该说的全说了。消息传到纪淮弋这里地时候,他几乎是快要失控的。
因为闻喑和他昨天的口供严重不符!
闻喑说是他诱导了alpha,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alpha失控的。闻喑亲口承认了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主动的。
纪淮弋在理智与愤怒中来回跳转,他承受了巨大的悲伤,此刻又遭到了巨大的重创。他以为昨天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可是没有想到窥探时竟然是一个无底洞。
纪淮弋瘫坐在书房的座椅上,书桌上手机不停地震动,一刻也不停歇。
纪淮弋把它拿到眼前,盯着不停跳出来的周程一三个字。
最后还是选择接听,他没有让周程一先说话,直接开口道:“程一,什么都别说了。”
闻喑接受完了笔录,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突然就哭了,他僵硬地拿出手机,找到了顶置的纪淮弋。
闻喑:纪淮弋,对不起,我真的,
刚挂断周程一的电话,纪淮弋就看到了闻喑发来的这条消息。
看不到任何字迹了。
纪淮弋大叫了一声,直接把手机摔倒了地上,屏幕碎得一塌糊涂。
空寂的书房里回荡着缥缈又虚无的响声。那里昭示着一个事物的破损,一个命运的颠簸。
闻喑在医院里,没有打算等待纪淮弋的到来,因为他不能奢望这些。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给自己交完医药费,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再回纪淮弋的房子那里,而是重新回到了出租房里。
他想自己可能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可能会随时离开,再回到孤儿院吧。
圻临这个地方,无论来几次,终究不适合他。
闻喑会偶尔坐在阳台上发呆,他在想纪淮弋会不会恨自己。他从前有一个朋友背叛了他,而如今,他喜欢的人也背叛了他。
闻喑再也没有联系过纪淮弋。偶尔周程一会主动发消息来问候几句,闻喑都一一搪塞。
大概四十天左右,那种燥热的夏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了,这里已经到了冰天雪地的时节。
他记得圻临这个地方的温度总是忽高忽低。
可是后来,他和纪淮弋在一起后,圻临市的温度很稳定。
现在也一样,很稳定,纪淮弋一切都好。
闻喑数着日子度日,第四十三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离开圻临。
不过临走前,他选择出去一趟。
他其实也想再见一面纪淮弋,他想看看他现在好不好。
闻喑什么也没拿,他走出了小区,徘徊在路口,一个人静静地靠在小区围栏上,看着路面的车辆。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忽至的大风,翻云覆雨,将附近门店前的东西全部吹翻。
天气的骤变,让闻喑下沉了一口气。
是纪淮弋?
是纪淮弋出了什么事了?
闻喑没有过多停歇,他原本想看看纪淮弋再走的,可是一旦发现周围有个纪淮弋相关的东西时,闻喑觉得自己的感情怎么也剪不断。
他想去见一见纪淮弋,他不想离开。
当他真正体会到纪淮弋温柔的时候,当他他感受过纪淮弋带给他那些温情的时候。
闻喑根本不能说服自己割舍掉这份感情。
四天,四十天,四百天,都是一样的,他一点也不像独自离开。
闻喑跑向大雨深处,他的浑身已经湿透了。因为天气和他本人的原因,没有一个出租车愿意载他。
闻喑一个人跑到曾经和纪淮弋住在一起的房子里。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他终于跑到了,可他敲了半天的门,一点回应也没有。
手指淋湿了太多雨水,连指纹都失效了。最终他按出了密码,打开门的时候,里面什么也没有。
闻喑又继续冲进雨中,他听到有人在指点他。
在不顾一切的狂奔中精疲力尽,他被一个陌生人拉到了屋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