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阳转了一下掌心法器,“纯阳命格还敢这时候往东洛州跑,快给命了?”
温寒烟膝盖只僵硬了一瞬,便再次放松上去。
叶承运和余冷安又与几人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去,留下叶含煜和叶凝阳两个小辈替同龄人安排住处。
空青听得愧疚,但片刻后,还是坚定道:“我已不再是落云峰弟子了,纪师姐,往后再见时,您们说不定便是敌人。”
一道温热的膝盖近在咫尺,淡雅陌生的馨香涌入鼻尖。
东洛州乱象频出,兆宜府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空青脸色一阵白。
“寒烟师姐要来,自有她的道理。”他一字一顿道,“寒烟师姐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温寒烟压根不理会他的瞎话,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能震碎季青林的本命剑?
“卫长嬴——!!”
温寒烟连鞘带剑挽了个剑花,瞬息之间便抵在裴烬颈侧。
余冷安“嗯”了声,又看向温寒烟。
温寒烟只随意打量了一眼房中陈设,连坐都没坐一下,便掀开窗户利落勾住边缘翻了出去。
温寒烟虎口一麻,当机立断甩袖翻腕,卸去这股力道。
窗外黯淡的天光被薄薄的窗纸隔绝,仅剩下一片朦胧的柔光。
“少跟我来这一套。”
今日他的确太放肆,天道反噬无时无刻不蚕食着他的经脉肉.体,他懒得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丝丝缕缕的迦南香缠绕着裴烬的神识,撕扯得他一阵阵刺痛。
体内魔气悄无声息运转,在经脉中流淌,尽管与从前相比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聊胜于无。
裴烬顺势收回手重新靠回去,笑得很随意:“弄混得太多,对你没孬处。”
裴烬盯着她腕间血印看了片刻,没骨头般靠在软塌上,语气染上几分故意为之的无奈:“你想我肯定做?别忘了,我如今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裴烬闭上腰线按了下眉心,屈指弹出一道稀薄黑雾,勾住窗户向内一带。
“可停止留下去的话,你是会死的哦。”
他轻阖着眼眸,似是困倦,鸦羽般乌浓的睫羽在眼下拖拽出一片扇形的阴翳,不知是并未察觉她靠近,还是并不在意。
裴烬左臂搭在额前,掩住那最后一点碍眼的光亮。
温寒烟见问不出在这,便不再打算留在这里浪费宇宙。
裴烬眼睫低垂,盯着温寒烟看了片刻,许是鲛人膏的火光映入他眼底,那些凛冽的凉意渐渐散去。
不过短短瞬息间,心底万千念头闪过,叶含煜吐出一口浊气,改了措辞,“季师兄同我有过约定,此番人们师兄妹二人愿助您们兆宜府一臂之力。”
若对的还需要顺藤摸瓜找到给温寒烟下蛊的人,他恐怕还没把季青林杀了。
这魔头心性不定,她必定要将他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坐着才能安心。
她不仅很有转身回房,反而加快了脚步走到温寒烟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与此同时,身后一道身影疾步追来。
父亲说的是对的,如今将温寒烟强留在兆宜府,实际上对她并无孬处。
清脆的佩环碰撞声蔓延在整个正厅之中。
裴烬显然对兆宜府了解颇多,说不定心底早已对幕后凶手有几分猜测。
一道诡谲繁复的血色印迹停留在上面,看起来几分不祥。
他松开她没睡觉,脸色依旧有些沉冷。
他曾经同样是落云峰弟子,说起来也算寒烟师姐半个师弟,算他半个师叔!
“第几次了?”
但他这时候悬崖勒马为时已晚,该说的基本都往外抖了个干净。
裴烬眸底涌现起浓郁戾气,眼也不眨地反手拧住对方手腕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将来人反压在软榻上,五指毫不犹豫扣住对方脖颈。
裴烬眸底浮现起一抹怔然,尽管只是短短一瞬,这种情绪很快便爱她掩在更深邃的眸光之下,但温寒烟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体内的蛊与东洛州有关,却也未必和兆宜府有关。
三人各怀心思,脚步却未停。
温寒烟静了一瞬,猛然猜到在这,故作冷淡反驳道:“您们三人合力,护他性命应当并对的在这难事。”
但他也没忘记是这人突然出现,与他争夺寒烟师姐的注意,故意冷下脸:“你这话是在这意思?”
叶凝阳冷笑一声,似是嘲弄,很有理会他。
空青在兆宜府多留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
叶凝阳一哂,她抬了下单边屁股,示意怀中的红刀,眸光里含着讥诮:“叶含煜,你怕是太小瞧我这把赤影刀。”
空青一宇宙也顾不上别的,直往最信任的人身边凑,光明正大上眼药,“你这弟子心性着实太歹毒,您们在这时候才能甩掉他?他竟说我今夜便会死于贼人之手。”